冰舒一怔,愕然看着他。亦蝉先是一呆,复又大喜,这还是首次有人说出姐姐病症由来,不管他是胡说八道还是真有其事,总归是有那么一线希望。 “断脉之症?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冰舒皱眉问道,脸上可没什么喜色,如果真有这般病症,一听就很麻烦,如果治不了,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断脉之症很少见,不过并非没有,只是身患断脉之症的人很少有能活过总角之龄,像姑娘这般年纪的,我生平也只见过两人。” “公子,可有医治的办法吗?”亦蝉疾声问道。 “命若游丝,那根丝,是杀机,也是生机。” “那就是有救咯!公子行行好,只要能救我姐姐,要我怎样都可以。”亦蝉急切说道。冰舒却还镇静,未有激荡神色,毕竟早前打着药到病除的名义借机亲近自己的人亦不在少数,有些心思龌龊之辈更有提非分之想,眼前男子是信口雌黄还是有真才实学还不好断言,且看他所求为何。 李落看了谷梁泪一眼,谷梁泪温柔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歉意。原本她以为那女子只是一般些较为棘手的病症,得他出手,赠一两张药方就好,谁知道竟会是断脉之症。这个病症她早先是知晓的,而且她还知道另外一个得此病症的人是谁。若有一线生机,定然不会一两剂汤药就能见效,说不得要大费周章。 既然知道了,他治还是不治?弃名楼里的人不日就要北上,恐怕他未必有时间为一个青楼女子治病。但,一诺千金,自长宁之后,他甚少再许诺,只是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这一诺,是因为她。 看着谷梁泪眼中的歉疚,李落温颜一笑,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轻轻颔首,看着冰舒和亦蝉和声说道:“有救。” 亦蝉大喜,冰舒也是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不过更多的还是惊讶,约莫是不敢相信。 “真的吗?太好了,姐姐,你的病有救了!”亦蝉喜极而泣,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当真能救姐姐,要她做什么都可以,若是喜欢,这条命给他都好。冰舒倒是不如亦蝉那般激动,轻声问道,“我的病如果能治,我猜医治的办法也极难,要不然不会让那些名医束手无策的,公子当真有法子可医?” “有办法,只是风险不小,若有差池,恐怕姑娘到时候会香消玉殒,一命呜呼。” 冰舒淡淡一笑,说到死,她还真不算很怕,每日都在等死,提心吊胆,时间久了也就惯了,一了百了也不全然都是坏处的。 “那公子您有几分把握?”亦蝉恭敬问道。 “五成。”李落想了想,接言说道,“或许六成吧。” 五六成的把握,这已经很多了。亦蝉一脸急切地看着冰舒,喜忧参半。冰舒沉吟不语,说实话她并不相信李落能医治她身上的隐疾,但是他坦然的神色又让她心里不由得有些摇摆不定,只是传说当中那些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医不都是鹤发童颜么,眼下的他实在是不怎么像。 “公子若要医治,可要贱妾做什么?”言外之意是她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李落才会医治。李落洒然一笑,冰舒如此模样,大约是当年求医被人骗过不少次,这才这般小心谨慎。“我若医你,是因为断脉之症世间罕有,我一故友也身患此症,如果能救活姑娘,说不定我能从中找到医治我朋友的办法,姑娘不必再做什么。不过你须得知晓,此病症毕竟少见,医治途中若有变故,动辄都是身死之危。我自当全力而为,不过若有闪失,也须得姑娘早作准备。” “早作准备?是留遗言么?” 李落点了点头:“最好不过。” 亦蝉心头一冷,听他说的可怕,不禁打起了退堂鼓,小声说道:“姐姐,要不我们再想想,治病一半,杀人一半,哪有这样的大夫。” 冰舒倒没有异色,反而觉得他和以前那些所谓神医不一样,能坦言生死,虽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