剂量多寡信中也有详述,此物在瀛湖山不多见,巧的是齐淡如恰恰知晓,以掺入胭脂水粉的毒药多少而论,大概是刚好能撑到成亲之后,洞房之时,届时就会毒发。那这毒药用在什么地方不言而喻,苏檀儿暗暗直吸凉气,难不成他真想用娘的清白身子和一条命来换一名匪首的命!?若真如此,早前所说会另择她人假扮成亲又是什么意思? 就在苏檀儿提心吊胆的时候,齐淡如终于告诉了苏安,自己答应了,也将自己的要求说给了他,命他一字不落的告诉山上的贼寇,再之后,便是一句话也不愿和他多说。 苏安欣喜若狂,连忙遣人将此事告诉了山上的贼寇,聘礼三日后就到了苏家寨,而成亲的日子更近,到时候有贼寇下山,登门迎娶齐淡如。 消息很快传遍了瀛湖山,大大小小的寨子都送了成亲的贴子,有人感慨,有人无语,有人不耻,有人嘲讽,齐淡如料想的事如期而至,几乎就在消息传出去的同一刻,她便成了人人口中不知廉耻的淫贱荡妇,似乎只有她宁死不从才是对的。最开始的时候,寨子里有不少人以为她受人胁迫,不得已而为之,群情激奋,宁愿死战也绝不让寨主夫人受此屈辱,只是她不曾为自己辩解只言片语,只叫旁人莫管她的事,正因如此,也便寒了人心,就连那些被她救下的族人也深以为耻,一边小心着身上的伤口,一边背过她唾一口唾沫,咒骂她的无耻和放荡,反倒只剩下苏安一个人替她说话,只不过他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已。 婚期就在后天,那间她和苏平住了半辈子的小楼里堆满了开山虎杨姓匪首送来的聘礼,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应有尽有,每一样都看着喜气洋洋,只不过都是贼寇从别处抢来的,上面沾满了瀛湖山黎民百姓的鲜血。 齐淡如看着镜子里穿着鲜艳嫁衣,却面无表情的脸,心里一阵阵抽痛,不知道自己答应那个人到底是对还是错,她不信他,却不能不信苏檀儿,这是唯一能为苏平报仇的机会。 麻木的梳着不知道梳了多少遍的青丝,恍惚间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青涩的自己含羞盘起头发,等着意中人来娶她,可是现在她却还要再嫁一次,嫁给苏家寨的仇人,杀害苏平的贼寇头领。 屋门被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轻轻叫了一声:“大嫂。”是苏安,齐淡如脸色一沉,冷冰冰地说道,“你来做什么,出去!” “大嫂,我来看看你。” “看我?是替你的主子监视我吧。”齐淡如冷笑道。 “大嫂,你别这么说……”苏安缩了一下脖子,艾艾期期地说道。 齐淡如平息了心中恨意,冷漠说道:“看过了,你走吧。” “大嫂,”苏安踏前一步,看着正眼也没有瞧他一眼的齐淡如,莫名的眼中冒出一团火焰,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心里的悸动,柔声说道,“大嫂,你为了苏家寨忍辱负重,别人不知,我岂能不知,我定会把那些背地里乱嚼舌根的蠢人都杀了,看谁还敢说大嫂的不是!” “你若这么有血性,为何不杀了山上的贼寇为你大哥报仇。”齐淡如讥讽说道。 “大嫂,我……”苏安语塞,一阵嚅嗫之后才涩声说道,“朝廷不管苏家寨的死活,我不能不管啊,大哥在世时不是没和他们争过,可是到头来又能怎么样?大哥死了,寨子里留下多少孤儿寡母,再争,苏家寨就真的要死绝了。” “这些话你不必和我说,日后到了那边你自己和你大哥去说。”齐淡如生硬回道。 “大嫂!”苏安脸色涨红,疾步走到齐淡如身后,看着镜子里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岁月没有留下半点痕迹,一如当年大哥成亲那天,远远一眼就让自己神魂颠倒之时,“前些日子当朝王爷率军南下,有兵将十万之众,路过镜州,可是又能怎么样?在他们眼中根本就没有瀛湖山,更加没有苏家寨,只是路过而已,如今大军已经出镜州了,谁管过苏家寨的死活!” 齐淡如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