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出现一只乌鸦,难保不叫人疑神疑鬼。 壤驷阙蹲下身子,仔细的打量着细网中挣扎着想要逃出来的乌鸦,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乌鸦,迷雾,还有消失不见的骨雅族人,不知道这些中间可有什么联系。 就在壤驷阙出神之际,那只乌鸦翻了一个身,露出鸟头,冲着壤驷阙张嘴嘶鸣一声。壤驷阙一惊,低头一看,原本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壤驷阙便觉身上冒起了阵阵寒气,低吟一声,差点摔倒在地上,还是李落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将壤驷阙拉到了身后。 乌鸦还在挣扎着想要破网而出,鸟头上原本长着一对黄豆大小的眼珠子的地方此刻被什么给塞进去了两团不规整的冰块,而且还崎岖不平,比那些稚童捏出来的雪团还要不如。鸟喙往上,鼻梁一侧,鸟毛脱落了不说,竟然烂出一个拇指肚大小的孔洞,能看见里面的森森白骨和发黑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丝线。 李落看着乌鸦,乌鸦也仰着白茫的眼珠子盯着李落三人,壤驷阙怯生生的问道:“它不是活的吧?” 李落沉吟少顷,莞尔一笑道:“既然有活死人,那么有这样的鸟似乎也不足为奇,怎么,壤驷姑娘不怕活死人,难道还怕这一只半死不活的乌鸦?” 壤驷阙哼了一声,躲在李落身后,想了又想,没有逞强的点点头道:“怕!” 就在这时,乌鸦在三人众目睽睽之下从网中挣脱了出来,黑衣侏儒的网看似可以网罗天下,所以这只乌鸦虽然挣扎了出来,却把那只脚留了下来。鸟无足,在雪地里像个没头的苍蝇,爬来爬去,断处不见有血流出来,这倒也在李落和壤驷阙预料之中。 乌鸦挣扎了半天,终于飞了起来。李落和壤驷阙目视着这只乌鸦,谁也没有打算出手阻拦的意思。这时,一道流光破空而来,将刚刚飞起的乌鸦钉在了一株寒柏树干上。两人如影随形,从迷雾中显出踪迹,飞身而来,正是冷冰和斛律封寒。 流光轻颤,正是冷冰的那把青幽长剑。斛律封寒远远问道:“什么东西……咦,这是……乌鸦吗?”斛律封寒走到树下,一脸惊讶的看着尚在扭动的乌鸦,喃喃自语道,“这鸟,长的真难看……” 冷冰探手拔出长剑,剑芒斩断了乌鸦一只翅膀,鸟无力再飞,就只在地上团着圈,不时发出一两声凄厉的叫声。 五个人围了一个圈,十只眼睛静静的看着地上翻爬的乌鸦,谁也不曾说话。如果这是一只有血有肉的鸟,先不说黑衣侏儒的网,冷冰方才那一剑足够杀它十几个来回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还苟延残喘着。 乌鸦的叫声越来越凄厉,挣扎的也越来越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几个人眼花了,那处断了翅膀的地方竟似生了一个突起。斛律封寒倒吸了一口凉气,莫非再有片刻,这只乌鸦会再生一只翅膀出来。 李落蹲下身子,抽出那柄圆月短刀,就在弯短刀离开刀鞘的一瞬间,那只断翅乌鸦猛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激烈的挣扎起来,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叫声,听的人心烦意乱。李落端详了几眼短刀,又在瞧着躲着短刀的断翅乌鸦,平声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有人透过这只乌鸦正在看着我们呢?” 话音刚落,短刀疾刺而出,将乌鸦钉在了地上。就在五人目视之下,这只乌鸦忽然碎成了一团粉末,被风一吹,散的满地都是,只有那柄短刀还在孤零零的立在地上。 斛律封寒一震,喝道:“这刀果然能克制它!” 忽地,一阵寒风穿林而过,就在风掠过林子的刹那,李落刚刚点亮的九盏灯火齐齐熄灭,一阵阴气顺着风掠过的地方一闪即逝,而后消散不见,不知道是蛰伏了起来,还是说它只是路过而已。 李落和壤驷阙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这股阴气很熟悉,分明就是当日在极北荒原的迷雾雪原中感受到的阴气,阴森如昔,只是不如那时的浓稠。 “怎么办?”斛律封寒问了一句。 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