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牧天狼有丰禾谷大胜的意气,持强自傲,流寇大军强行围城,牧天狼将士却不见惧色,反倒是有攻有守,只是失了战机,待到察觉过来时已陷入流寇重围之中。 牧天狼大军无奈,唯有退回小商城,借地势与流寇对峙。 不过小商城实在是简陋了些,流寇车轮叫阵,城中将士颇有些捉襟见肘,疲于奔命。 流寇见状,按捺不住,城中尚且还有自炎中府被李落诸人横刀夺去的数十车财宝,围城之后不过四个时辰,便挥军强攻小商城。 李落和沈向东站在西城城楼处,沈向东沉声说道:“小商城守不了多久。” “日落之时弃城。” 沈向东看看天色,凝声回道:“还要近一个时辰才到日落时分。” 李落点了点头,平声说道:“我去城南残墙处阻挡敌军几刻,请沈先生纵观全局,未到日落,不可放一兵一卒入城,朱智,城中可已安排妥当?” “大将军放心,都已放置稳妥,只等敌军破城。” “好,你们当心了。” 说罢,李落纵身而起,几个起落,身影已到城南处,落地时,大罗鬼面具已遮在脸上,鸣鸿归鞘,疚疯斜伏在后背处,淡漠孤寂的立在城南的城墙缺口上。 只不过戴上一副面具,一股阴森寒气骤然荡了开来,李缘夕站在李落身后三步外,银发无风自舞,妖艳处与李落的阴森交相呼应,有一股凄惨惊艳的美。 牧天狼众将择小商城拒敌,实是看重小商城残破不堪,如若不然,单只是六千余将士守城,没有五倍兵力只怕很难攻下城门。 流寇不知就里,见牧天狼众将几乎成了瓮中之鳖,窃喜之下却也暗暗嘲讽牧天狼狂妄自大,如果越骑营骑兵不能及时解围,眼下境地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 流寇将士战意暴涨,将帅传令,向着小商城蜂拥而至,除了北门佯作强攻外,余下三处皆都不留余力,只看气势似乎是要将城中大甘兵将生吞活剥了一般。 “弟兄们,杀,先入城的,赏黄金百两。” 随着流寇主帅一声怒吼,众兵将奋勇扑将过去,犹是城南之地,城墙早已斑驳不堪,随处可见坍塌之后的豁口,流寇强攻之势当以城南最重。 李落静静站在城南残口,瞧不见脸上颜色,如果弓箭袭来,便侧身没入墙后,暂避锋芒,箭雨落罢,淡然转出,视丈外流寇如无物。 “他奶奶的,活的不耐烦了,弟兄们随我杀过去。” 流寇一将显是被李落这幅风轻云淡的举动激怒,暴喝一声,拖起手中巨斧,跃出军阵,当先杀了过去,身后众流寇狼嚎一声,簇拥而上。 李落漠然如故,敌将怒气难遏,愤然跃起,巨斧自上而下,恶狠狠的斩了下去。 李落轻轻仰起头,看了巨斧森寒的斧刃一眼,疚疯突然窜了出来,不偏不倚点在斧刃上,入耳无声。 敌将只觉手掌巨斧猛然寒了几分,一股细若游丝的阴寒内劲沿着斧柄传了过来,内息蓦然一滞,攻势不在,踉跄退后两步才止住身躯。 李落静静的看着敌将,眼中虽没有什么讥讽之意,只是平常的更叫人动气。 敌将脸色讪红,大叫一声,合身扑了上来。 李落掌中疚疯轻轻侧了一侧,锋刃处倒射夕阳余光,敌将眼前一花,心神一乱,暗叫不妙,连忙提气急退。 只是退却之时突然觉得喉间一凉,巨斧撤的急了,砸在身上也未曾觉得痛楚,倒地不起,最后一眼只是看见了不计其数的流寇将士踩在自己身上,嘶喊着杀向敌军阵中那员戴着面具的将领。 疚疯风卷而出,似乎有洗不净的恨意充斥在丈许方圆,别离处,便是生死。 流寇众将悍不畏死,只是怎也破不开李落孤守的一处残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