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愣,这中年男子鲜有这样声色俱厉的神情,一时滞在场中,呆呆望着中年男子。 “师父,师娘,时将军,赫连将军,都住手。”林百鸣一脸惶急,奔到场中,待见到两人俱无大碍,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师娘,你受伤了!”许黛盈娇呼一声,关切之意显于颜表。 “二师兄,三师姐,你们怎么在这里?”男子身后的年幼女子惊诧柔声问道。 女子恼色一闪即逝,愠怒的看了场中诸人一眼,整了整被刀气破开的衣衫,强自压下心头怒气,似如择人而噬的灵兽一般,竟有一言不合便要再战的意味。 时危低声问道:“怎么样?” “不碍事,他有留手。”赫连城弦横眉而立,状若天将,冷冷的看着男子一行诸人。 中年男子扫了林百鸣和许黛盈一眼,两人急忙躬身一礼,男子微微点了点头,踏前一步,温声说道:“原来是我们误会了。” 赫连城弦冷哼一声,不曾接言。 女子凤目煞气暴涨,寒声说道:“误会什么了?” 男子洒然摇了摇头道:“师妹稍安勿躁。” 说罢微微一顿,望着时危和赫连城弦,沉声说道,“两位不是域外来人。” 林百鸣一愣,连忙回道:“师父,时将军和赫连将军与东炎州流寇不是一路,前些日子若非两位将军搭救,我和师妹只怕难再见到师父和师娘了。” “将军刀法正气迫人,是我大甘一脉,与在下所见域外敌寇大是相异。 原本见将军行迹诡秘,以为是别有企图,徒然冒犯,实属罪过,裴代扶向诸位赔礼了。”男子说罢长身一揖,诚颜应道。 “你以为我们是犯边流寇?” “正是。”裴代扶汗颜回道,“不知将军来路,这才出此下策以武相试,确是我等鲁莽了,如小徒所言,两位将军于我等实有厚恩,如此行事,裴某更难心安,还望将军见谅。” “无须诸位高人降尊叙言。”赫连城弦长刀横扫,冷声说道,“我谷外将士可安在?” 女子见赫连城弦杀气不减反增,怒道:“我们都赔礼道歉了,你还要怎样?” 赫连城弦哈哈大笑,只是神色更见冰冷,一字一句道:“若是我帐中将士死伤一人,你我不必客套,唯战而已。” 女子怒极反笑道:“大言不惭,我师兄何等身份,都说是误会了,你们还要再战,难道以为我们真的怕你不成,阁下纵然人多势众,又能奈我们如何?” “师妹,不可造次……”裴代扶话音未落,只听时危阴寒说道:“尊驾好大的口气,且看看我们有没有这等能耐,列阵。” 随着时危一声沉喝,牧天狼将士翼展而出,成半月之形,将裴代扶诸人围在其中。 女子面见不忿,方要出言相讥,突然听见身侧裴代扶微微吸了一口凉气,凝声呼道:“武侯连弩!?” 女子一怔,亦是吃了一惊,急忙望了过去,只见诸将士掌中皆拿着一把机括连弩,箭矢森寒,似如毒蛇一般盯着场中诸人,粗略望去,不下百余。 女子色变,玉容渐失血色,这才知晓眼前两将非是无的放矢。 裴代扶神色一紧便即展开,若是时危有意出手,该是不会如此作态,只怕也是恼了师妹语出伤人,从容一礼,沉声说道:“两位将军暂且息怒,谷外众将只是点了穴道,暂且行动不便,并未伤了一人。” 林百鸣急忙出言相劝道:“时将军,赫连将军,我师父向来言出九鼎,不会伤到帐中将士性命的。” 时危脸色转和,淡淡应道:“如此最好。” “师娘……”林百鸣刚要出言,瞥见女子一脸怒意,骤然将到了口边的话咽了下去,噤若寒蝉,垂首静立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