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低头仔细的看着行军图,刘策和呼察靖已回撤了三百里,在露水北岸借地势阻挡西戎追兵。 刘策善守,呼察靖善攻,西戎右军虽说倾力强攻,一时倒也无虞,所甚者,只余羌行之的左军仍然动静不明。 出兵之前,诸将商议最坏的局面便是羌行之也已经陈兵露水沿岸,前后伏击牧天狼大军。不过时至今日,仍没有探得西戎左军的踪迹,间或有探马觅得一些蛛丝马迹,但难知虚实,未有人亲眼看到羌行之的大军,平添了诸将几分凝重。 迟立接言道:“大将军,羌行之这招釜底抽薪,迫得我们不得不变阵。不过他已经错过了时机,狄将军和沈先生经营征西大军,兵多将广,沈先生的智谋不在羌行之之下,要想抽身,怕也不易。末将以为我军兵贵神速,在羌行之所部到达露水之前先行击溃羯城的右军,到时兵合一处,围剿羌行之。” 迟立话音一落,帐中诸将皆都点头,路定远插言道:“若是羯城溃败,羌行之独木难支,只能退回鹰愁峡,一战我牧天狼尽可收回狄州。” 丁斩道:“大将军,现在天气渐暖,露水结冰已化的差不多了,不过河面不宽,寻窄处可越过露水,胡骑营趁夜悄悄出兵,不到一日,就可杀羯城一个措手不及,时间长了,恐怕羯城会有防备,难收奇兵之效。” 众将低头私语,对丁斩提议颇为意动,迟立见李落仍紧锁眉头,问道:“大将军,可是还有疑虑?” 李落沉声说道:“羌行之错过了时机,我们也错过了时机。羌清池兵出沙湖。西戎已占先一步,我军所依仗的只是有人质在手,西戎不得不战。羌行之本欲与羌清池呼应,在我军撤退之时先行破了刘将军的大营。不过狄将军和沈先生都非易于之辈,再者刘将军撤军颇缓,没有可趁之机。若我猜得不错。羌行之的骑兵不会离露水太远,伺机而动。” 众将倒抽了一口凉气,史则臣骇然道:“这个羌行之好大的胆子,就不怕狄将军和长史大人抄了他们的后路。” 迟立思索道:“大将军言下之意,羌行之会放弃天水防线?” 李落点点头道:“如果我是他,我必会放弃天水防线,仅依靠羯城,绝破不了我牧天狼大军。若是不派羌清池扰乱沙湖,或许还难两说。不过羌清池一动,西戎左军余部定然不会坐视不理。最迟一个月,此战必终,或是我牧天狼铩羽而归,或是西戎残军退回鹰愁峡,再无他果。” 众将心头巨震,牧天狼大军雄踞狄州已有数月,终是到了最后一战之时。 丁斩哈哈一笑道:“动起脑筋来。末将远不及大将军,也猜不透这个羌行之。不过带兵打仗。我绝不在人后,早就想瞧瞧西戎左军的厉害,和我们牧天狼相比,看看谁能更胜一筹。” 诸将齐齐望着李落,李落心中微微一叹,随即展颜一笑道:“羌行之既然藏在左近。我们便引他出来。迟立,狄将军和沈先生的传书送过去了么?” “送过去了,我军离开落草山的时候,末将已飞鸟传书给狄将军,中途驿站已在昨日派人回报。分三路送信,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 “好,术营果然不负众望,如今的飞鸟传书最少比以前快了近倍。” 迟立说道:“当日还在双峰营的时候,大将军授意将传书之法秘交给狄将军,狄将军看过之后赞不绝口,屡次在回信中赞赏大将军別具慧心。除此之外,术营还研制了一种火药,名叫惊雷,上次末将在落草山前就用的这个东西,虽说杀伤不大,但是可惊战马,猝不及防下西戎的骑兵吃了大亏。只是制作起来颇为不易,幸亏大将军命戚将军多照应术营,这次又赶制了三百多个,已送了过来。” 丁斩不以为意道:“三百个能干什么?” 迟立笑而不语,李落也是一笑道:“三百个虽说不多,但用做奇兵也该够了,此事为军中机密,不可外传。” 迟立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