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留下外层的糖纸。
粉紫色糖纸被她展开铺平,用尺子顶端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刮过去。
半个小时后,原本褶皱不堪的糖纸平整、安静地躺在桌面上。
塑料材质并不好写字上去,宋意试了笔袋里所有的笔,最后用蓝色圆珠笔一笔一划写下蒋驰两个字。
灯光下,浅蓝色字迹并不明显,圆珠笔浓郁的葡萄香气溢满整个屋子。
宋意抽出来一张A4纸对折叠好。
环顾了一圈,她走到书架前将相框里的照片撤出来,换上刚才叠好的A4纸,把有字的那面反扣过来,再细心装好。
六寸的纯白色小相框里,满载着少女心事。
宋意哑然。
慌乱、紧张、难堪,各种说不上来的情绪一起涌上来,宛若一团浓厚阴郁的云积压在身上。
被察觉心事的一刹,呼吸都不顺畅。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情绪,蒋驰缓缓把相框扣在桌面上,走过去把沙发接过来,唇边扯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你们小姑娘的爱好真难琢磨。”
“早知道给你买点包装纸好看的糖了。”蒋驰将沙发落在自己的旁边。
“什么?”宋意茫然,“什么糖?”
蒋驰打开书包拉链,黑色书包被塞得鼓鼓囊囊,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糖,还有她最喜欢的悠哈。
几种口味蒋驰都买全了。
没等宋意开口,蒋驰垂首。
臣服一样的态势。
他收起平时那种懒散的姿态,漆黑的瞳孔写满认真,一字一句说的极慢:“做错了事,想着过来哄哄我们意意。”
蒋驰嗓音低缓深沉,又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意意”两个字被他说的缱绻又缠绵。
宋意僵了几秒,鼻尖莫名发酸。
指甲掐进掌心,她咬着唇,刚才在客厅做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
得知门外站的人是蒋驰那一刻起,宋意的心脏不可遏制地狂跳起来。
她看了半个小时的监控,吹了半个小时的冷风,心底那抹冲动就是没办法压制下去。
蒋驰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击溃她所有防线。
“意意,对不起,我不该凭空消失,不该不回消息让你担心,”顿了顿,他说,“之前家里出了很大的事情,没来得及和你说,那段时间手机也欠费了,所以才联系不上人。”
“抱歉。”
宋意没说话,眼眶迅速积蓄起泪水,眼尾泛着红。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蒋驰叹了口气,从一旁的桌上抽出来张纸仔细替她擦掉眼泪,“祖宗,咱随便说句什么好不好,实在不开心打我骂我踹我都行,别憋着让自己难受。”
说完,他握住宋意的手腕作势要往自己身上打。
宋意收回手,腔调软软的,又有点闷,“我才不是你祖宗,人家都把祖宗好好供起来,你这种消失断联的,祖宗不要。”
“那小的每周定期上贡奶茶和小蛋糕可以把祖宗求回来吗?”蒋驰拆开包白葡萄味的悠哈糖,递给她。
宋意没同意也没拒绝,模糊给了个再说的答案。
书包里露出一角碧绿色的长条。
宋意接过悠哈,小心拨开长条上面的糖。
绿色的叶子跳出来,叶片尖细狭长,细闻有很清新的柠檬香气。
宋意伸手戳了戳它的叶片,问:“这草也是给我的?”
蒋驰:“嗯,给你的。”
“什么品种啊?有名字吗?”宋意把它从书包里拿出来,仔细端详了一番。
和路边常见的草差不多,只是根茎不同。
“不知名的草。”蒋驰咬了口悠哈,浓郁的果香充斥齿间。
宋意把花盆放在书桌上,拉上遮光帘,不死心的问了句:“蒋驰,这草真的没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