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倏地变白了,“您,您莫不是打算,把宛玗送出去?”
赵氏不敢直视石氏的眼睛,嘴唇颤抖着,简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赵氏的脸色,石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夫人,您发发善心……”石氏猛地跪了下来,哭求道:“这么多年,婢妾侍奉您,一直战战兢兢,未有二心。宛玗对您也是百般敬爱……您就可怜可怜我们母女吧!”
赵氏全身发颤,实在是无颜面对石氏。她亦流下眼泪:“我是没法子的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江家若没了,你我皆连奴婢都做不得!”
石氏仰头望她,怔怔落泪。她本为良家女,原也不会沦落至与商人为妾。可父亲好赌,为了偿还赌债,买了姊姊还不够,还将她与母亲一同发卖了。也罢,在江家,她虽为妾,所幸阿郎宽厚,夫人心慈,她奴颜婢膝着伺候男女主人,人生虽没什么指望,倒也过得下去。可若是让她唯一的女儿再重复她的命运,这让她如何能接受。她是受够了做妾的苦,可听夫人的一番话,她的宛玗……分明连妾都做不得啊!
“我求求您了……我求求您了……”她只是磕头,一遍一遍的重复说。“求求您……”
赵氏的脸上一片湿润,她不晓得事情为何到了如此地步。她半生为人,从未做过坏事,可临到老年,却要不得不做恶人了!她全身都颤抖着,无法说出一句话,去刺激一个可怜的母亲。
就在此时,门口忽然响起花瓶被打碎的声音。二人循声而望,见到了一个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宛玗。
石氏嘴唇嗫嚅着,“宛玗……”
宛玗却没有理会生母,自顾自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哭泣,转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