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半年不见,认不得了?” 陈凌停下脚步,把竹子斜着拄在地上,冲这人露出笑容。 这汉子是王春元的大哥,王春生。 跟着爹娘常年在县城住着不回来,开着个小木材厂,当做日常的营生。 当初七八十年代的时候,有几年村里大队上就是王春元他老子、陈二柱他老子,还有王二婶子家的老汉在管事,这三人在村里横行霸道,名声极不好。 后来这三家里,只有王春元跟陈二柱两家发了家,也是在鼓励经商的几年里钻了空子。 当时陈凌的父亲也想搞点买卖做,因为经常送信,眼界也算比较开了,准备贷点钱买辆大车往市里跑货运,结果想法是好的,但接二连三被混蛋儿子搞得泻了心气儿,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之后,只有陈二柱的老子看着这边不生产石灰,就弄了个石灰厂。 王春生他老子这边就是有了钱坐吃山空,到处吃喝嫖赌,后来花钱如流水,两个儿子也到了成家的年纪才收手。 但是由于在大队是做事太过分,跟村民们处得差劲,就跟陈二柱老子,两家人搬到了县城去住。 现在陈王庄村民到了县城碰到这两个老家伙也不说话,他们也没脸,见了熟人就背过身子转过脸,年纪大了回不了村,落叶也归不了根了,根本没脸见人。 “哈哈,你这小子变化有点大啊,远远看着,俺还以为哪个大学生下乡劳动了。” 王春生憨厚一笑,然后说道:“正好刚回来就碰见你了,俊英姑姑让捎信儿给你呢,说今年给俊才叔上坟,她来不了了。” “嗯,大姑她离得远,来不了就算了。” 陈凌点点头,心道不来正好,省得他跟王素素都不自在。 然后抬头看向王春生,问道:“春生哥你是去铜石了?” 铜石县离凌云可不近,那地方又穷,没啥必要的事,是不怎么过去的。 “没有,俺没去,是你嫂子家大侄子娶的那边儿的闺女,前几天跟着去了一趟。” 王春生说着,掏了根皱巴巴的烟递了过来。 比起铜石县,他们这边算是富有的,所以铜石县嫁女儿不是嫁苦柳县,就是嫁凌云这两个地方。 陈凌接过烟,两人边走边聊。 他这才知道王春生是回来收拾老家了。 中秋呢,他老子老娘想回也没脸回来,就自己回来看看。 在村子走着,看着大变样的老家王春生也是既恍惚又有点伤感,和陈凌匆匆说了两句话,就回到他爹娘的老房子那边了,他回来也就是看看,跟每年过年的时候一样,回来待上半天,找几个熟人叙叙旧而已。 现在他爹娘回不了村,老房子也没必要翻盖的。 倒是陈凌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忍不住往对面看了一眼,心想这家子人倒是够闹腾的。 他们全家人也就只有王春生两口子是对老实夫妻,都是直脾气,不然回了村也是没人搭理他的。 摇摇头,走进院子里,陈凌就见小姨子带着六妮儿几个娃娃,坐在东边的墙头上,每人手里拿着一个肉包子在啃,使得一群土狗仰着脑袋,摇着尾巴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这丫头还带着头,不时的从旁边梨树上揪两片树叶揉成一团丢下去,逗得一帮子土狗汪汪叫着争抢,还以为是香喷喷的肉包子丢下来了,她却在墙头上咯咯的笑个不停。 “吃个饭也不安生,一会儿把你摔下来你就不逞能了。” 陈凌把两根竹子靠好,走过去,冲墙头上的几个娃娃招了招手:“来,排着队一个个下来,我接着你们。” 墙头也就不到两米高,从那墙面的几处鞋印来看,就知道这群皮猴子是咋上去的了。 王真真顿时绷起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