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不得。下一秒,威哥叼着烟头出现在他们面前,捏住荆果的脸就是一耳光,接着又扇了叶颐一耳光。
客运站外的行人纷纷朝这边看过来,威哥使个眼色,混混们便堵了两人的嘴,强制拖行他们到了客运站旁一条脏乱无人的居民楼小巷里。
威哥脱下手套,吐出嘴里烟头,骂道:“妈的,差点害死老子……”先赏荆果和叶颐各一脚,不料踢到了骨头,疼得他缩起脚趾。
他只带了两个人来,就是废弃厂房里看守他们的那两个混混。混混们想要将功赎罪,因此揍起二人来格外卖力。叶颐身板大,刚好能将瘦小的荆果完完全全遮盖在身下,拳头和臭脚像冰雹一样砸在他躯体上,叶颐一直睁着眼睛,抱紧荆果的脑袋,只发出低沉的闷哼。期间荆果屡屡欲翻过身体,都被叶颐死死压了回去。
威哥见他眼角、嘴角都大开花流血,再打下去就是废人了,总算抬手叫停。混混们一人扛一个,将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二人摔进开来的面包车里。油门一响,面包车如炮弹射出,迅速远离了人流如潮的客运站。
荆果努力抬高头,含泪遥望浑浊后窗外面渐渐远去的客运站,承载了她所有期待和美好幻想的地方。
终究只差一步。
她万分不舍地收回目光,看一眼瘫在前座半死不活的叶颐,害怕再听不到他的呼吸,她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来。
叶颐仿佛听到了,睁开沉重的眼皮,透过车窗看到大江景色,想到现在应该上桥了。
上桥了……快来不及了……再往前走就是关公祠,要见到隆哥了……
回光返照一般,他忽然血脉发热,生出奇力。挣脱开混混的手臂,他毫不犹豫地用额头蹭开车门把手!
冰块般漆黑的夜色里,大江翻涌激荡,水流声一波接一波,似野兽低沉怒吼。残月微微照亮的古老大桥上,飞驰的面包车里突然滚落下一个人,面包车急刹之后停留在了桥头。
叶颐跳车后在桥栏撞得头破血流,威哥等人也迅速跳下面包车,以为他要逃跑,可他明明被绑着双手,两条腿也被踢折了,根本走不了路!
威哥气涨了胸,揪起他头发痛骂:“你他妈想干嘛?找死也不是这种死法!”
叶颐咧开嘴笑,牙缝里全是血,一抽一抽地说:“威哥,求你,放荆果走……她不能跟我一起去见隆哥,她会死的……我求你,你放她走吧,带我回去,我会跟隆哥说清楚……”
威哥缓缓松开他头发,问:“你不顾死活跳车,就为了这个?”
叶颐颤着手抓住他胳膊。
“威哥,那条短信是我发给你的……如果今天我们真的逃了,隆哥那里你交不了差……这个人情,换你放荆果走……”
威哥大惑不解:“你脑子没病吧?明明都逃走了,为什么还发短信通知我来抓你们?你他妈走啊!”
叶颐咽一口血水,笑着说:“我怎么走呀?我一跑,你们一定会找上我家里人,我不能再连累他们……”
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威哥站起身挠挠寸头,在大桥上徘徊许多趟。
“妈的!你小子有种!”
他怒骂一句,回到车上将荆果拖出来,解开她绑手的麻绳,按着她后背用力一推,吼道:“滚!”
荆果向前踉跄几步后,立马回头直奔叶颐,将浑身血渍的他抱进怀里。威哥奋力将她扯开,指着她的脸怒吼:“叫你滚啊!他让你走没听见啊!”
荆果扭头瞪他,喉咙里发着狠:“我不走!我要呆在帮派里,我不要叶颐跟我换!你放他走,让我回去见隆哥!我□□、我献身,你们要怎样就怎样!”
疯了疯了……两个都是疯子……威哥气到狂踢桥栏,盯着叶颐背影说,“三分钟,最后三分钟。她要是不走,你俩都跟老子回去!”
夜风砭骨,吹过叶颐伤口似刀片在刮。他忍着浑身剧痛,缓缓撑坐起来,双手按住荆果肩膀,闪着泪光的眼睛里轻轻荡漾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