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错过什么。他已然是个侦探,就连哪家店来了新人都一清二楚,也会为悄悄消失的美丽面孔感到可惜——可惜没能多看几眼。
叶颐总笑说,他足以写一本《足浴街观察记录》或《足浴街历史变迁》。
可今晚,他已经笑不出来。
目光所至,是一个背影肖似威哥的醉酒中年男人,与足浴店门口的清秀女人正在手舞足蹈地讲价。他突然变戏法般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芭比娃娃,清秀女人喜笑颜开接过去,价格一下便谈拢了。
那只芭比娃娃,或许是男人买回家想要送给女儿的。现在却来到了足浴店女人手上。他以极低的代价取得了女人的松口,迫不及待将双手穿过她腋下来到胸前,用下身顶住她的屁股,几乎是将她顶进了足浴店里间去。
肖宝路对男人的猴急动作滔滔不绝地嘲笑,叶颐心底却弥漫开一股极大的悲哀。
夜风里吃着炸鸡的荆果,与手握塑料娃娃的足浴女,又有什么分别呢?
那扇积年浑黄的玻璃门,他冲不进去;面前一整条街的玻璃门,他无法一扇扇关闭。只能任由,只能哀叹命运,睡一觉后,他又将处于他清澈的世界里,心中所有的情绪都慢慢消散。
他忽然恨自己,空有上帝之心,却没上帝之手。平凡者的无力,是世间最痛的自戕之刀。
两辆自行车自由地穿梭在足浴一条街上,玻璃门后是一双双羡慕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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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校园里,欢声笑语,生机勃勃。
叶颐每天都将收到的捐款放回家里,直到周五这天,需要将所有捐款汇总后在最后的班会课上交给班主任。
自从看到威哥与荆果越来越密切的交往后,叶颐不再担心班里继续发生偷窃事件,因为在他的逻辑里,搭上威哥的荆果不会再缺钱。
这一天中午,他放心地将装了捐款的信封放在书包拉链夹层里,而后脱掉校服,与肖宝路一起在操场上尽情打篮球。中午总会有一些同学留在教室学习或睡觉,他嘱咐了后桌男生一句后,就没再想过这件事。
到了班会课上,肖瑞拉先拿着捐款记录本站到讲台上,用清脆的声音念出每个同学的姓名和捐款数额,以进行公示。
念到叶颐捐出500块时,全班长长地“哇”了一声,班主任带头鼓掌。
最后,肖瑞拉开心总结:“高二(13)班一共收取捐款1276块,在此感谢全班同学奉献出的爱心!”
她早已打听到,其他班最多捐了一千零几块,因此格外自豪,默不作声多看了叶颐好几眼。
赵红梅老师照例表扬一番同学们的爱心,而后向叶颐抛来眼神,示意他将捐款象征性放进讲台上那只用牛奶箱子改造成的捐款箱里。
众目睽睽之下,叶颐却迟迟不动,眉头深蹙,咬紧了牙关。
他感到自己身体里在发热,由内而外烫得吓人,心里淤堵着一块,令他呼吸都分外艰难。
老师叫他名字:“叶颐?”
他终于缓缓站起身来,回答一句:
“对不起老师,捐款好像丢了……”
顿时全班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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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红梅老师急忙走下讲台,将叶颐拉到教室门外,细细询问事情经过。叶颐不断自责,怪自己贪玩去打篮球,才没有保管好捐款。
老师又叫出叶颐后桌的男生,询问有没有人靠近过叶颐的课桌,男生苦苦回想,确实没有任何人有嫌疑。
老师无奈,最后将中午留在教室的十几个学生一并留下谈话,其余人照常放学。
荆果也在留校学生之中。面无表情,交代行踪。
眼见事情陷入僵局,赵老师实在没办法,只好提出最说不出口的那个方案——搜查。
作为老师,她不愿意亲自做这件事,在场的人选里,只剩肖瑞拉和叶颐。因为留下的学生里女生比男生更多,她便提出让肖瑞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