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班主任怎么办?
不承认吗?那自己就是那个唯一做错的人。可他分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啊!
长达数分钟的心理纠结后,叶颐至极无奈地在“伤害别人”与“伤害自己”中,选择了后者。
他点点头,几乎是笑着。
“赵老师,我觉得班里有可能偷东西的只有荆果,所以来问她。”
赵红梅不可置信地看着叶颐,而后这份惊讶演变成气愤。
“你怎么能这么怀疑荆果呢?你没凭没据就来质问人家,会让她心里多难受啊?这是对别人人品的侮辱,这是对同学的刻板印象!”
距离隔得太远,她并没有看清地上掉落的东西。瞪了叶颐一眼后,便抱着作业本继续走上楼梯。
荆果将散落在地的物品一一捡回黑色口袋里,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叶颐总觉得她在笑,一种无耻的笑。
她利用了他的善良,她利用了班主任的信任,这样得来的胜利,足以让他嗤之以鼻。
转眼间,物理实验室门口又只剩荆果一个人了。
她抱紧黑色口袋,嘴唇被自己咬得发白。
·
在陈丽丽逃掉晚自习去唱卡拉OK的一个夜晚,荆果在晚自习放学后被威哥堵在学校下坡一间关了门的通讯店外。
荆果警惕地看着他:“手链还给她了的。”
威哥将她逼得背靠在卷帘门上,左手夹着冒着火星的烟头,右手压在她脸的旁边,沾上一手卷帘门的灰尘。
威哥痞笑着说:“我提陈丽丽了吗?”
“那你找我干什么?”荆果没给好脸色。
威哥忽然朝她吐一口烟圈,恶心得荆果胃里翻涌。
“有没有兴趣跟哥出去玩玩儿?”
“不敢不敢,陈丽丽的人谁敢抢。”
“没事,不让她知道。”
荆果脸色冷下来,使劲将他推开,整了整书包带子,含着怒气离开。却被威哥拽住手腕一把拉过去,痛得她叫唤一声。
威哥在她耳边吐气:“给钱的,不是白睡。你开个价。”
……
通讯店旁边是那个旧小区,叶颐同肖宝路骑着自行车从旧小区里有说有笑地出来。
清脆自行车铃声此起彼伏,泄洪般从棚架底下一辆辆奔涌出。
人潮里,叶颐望向肖宝路时,余光扫到通讯店门口推推搡搡的威哥和荆果。威哥身板子魁梧,捏着小鸡似的荆果毫不费力气,一颗头使劲埋进她脖子里,荆果只能双手捂紧衣领,不停往外挪步……
他收回眼光,继续笑着跟肖宝路聊最近的球赛,骑着自行车在夜色里越走越远,最终融入了所有穿校服的学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