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话,只是顾忌太多,有时候也不是不想做个好官,但也有可能会身不由己。不过不做好官没问题,要是做贪官,不管什么缘由,都该杀。” “至于为君之道,权衡也好,帝王之术也好,其实也有时候身不由己,有时候不得不杀好人,有时候又不得不提拔恶人,英明如太宗皇帝,也不会说自己这一生,没做过一件错事。但只要是为百姓好,为天下好,其实不得已为之,也能接受。” 宰辅大人轻声说道:“殿下……” 刚开了个头,宰辅大人就摇了摇头,有些话到了嘴边,忽然说不出来了。 这个世上,能和君王推心置腹的臣子,大多没有好下场,他不认为自己是那个例外。 太子殿下等了很久,始终没有等到对面的宰辅大人开口,仔细一想之后,他倒也明白了些,于是只是自嘲一笑,并不说话。 很快他便送走这位宰辅大人,独自坐在桌前,沉默不语。 李寿站在一侧,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这位如今已经是皇宫里炙手可热的内侍,只是看了看窗外。 又开始下雪了。 …… …… 结束授课的谢南渡走出学堂,在走廊上很快便看到一人站立,后者看到谢南渡之后,恭敬送上纸条,然后转身离开。 谢南渡看了一眼,然后便将其揉作一团,随手丢入衣袖里。 不远处,有人轻声道:“他要这么干,说不定是自毁长城,如今整个神都只有你一个人有可能能劝他回头,你也不劝?” 谢南渡看了那人一眼,淡然道:“他难道是个傻子?” 那人一怔,“什么意思?” “既然不是傻子,有什么好劝的。” …… …… 谢氏祖祠,一场薄雪,没能将地面都积起雪来,但青瓦上还是覆上了淡淡的一层,有些寥寥,反倒是青白相间。 已经多日不曾出祖祠的谢氏老祖宗走出祖祠,手里端着一个陶瓷小盆,不大,一眼看去,应该是个黄泥做的寻常小盆,说不上什么制作精巧。 端着小盆,谢氏老祖宗另外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刷子,他身材不算高大,但祠堂这边也不算太高,因此垫垫脚就够到了青瓦,拿起小刷子他开始将青瓦上的积雪刷落,用黄泥小盆接好。 坐在远处椅子里的老人笑道:“又不是初雪,你这费劲做什么?” 谢氏老祖宗不理会,只是自顾自收集了一小盆积雪之后,这才来到老人身前不远处,咳嗽了一声。 紧接着,便有人匆匆赶来,带来火炉和一把椅子,等到老人坐下之后,还有名贵的狐裘盖在老人的腿上。 谢氏老祖宗伸手将黄泥盆放在火炉上,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油纸包的茶叶,缓缓打开,等到雪水融化之后,这才丢了进去。 另外一边的老人闻着味道,皱眉道:“你从哪儿搞 的茶叶,这般味道,还不如街上一枚大梁通宝一碗的茶水。” 活了这么多年,喝过那么多好茶,老人自然而然一闻就知道。 谢氏老祖宗得意道:“我十六岁那年,自己偷偷跑出去,遇见过一个女子,一见倾心……” 老人懒得听他说这些,谢氏老祖宗话还没说完,老人便直截了当问道:“最后娶到那个女子了?” 谢氏老祖宗脸色难看,对于自己这老友的明知故问,他很是不满。 别说是生在谢氏这样的家族,就算是一般寻常的世家,实际上也都很难有自己选择妻子或是夫君的权利。 很多时候,家族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