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杨夫人拱手行礼,“师叔祖,弟子有事相求。” 杨夫人在山上的辈分已经极高,眼前这位却还是他的师叔祖,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 世间只知晓杨夫人是天下第一的铸剑师,却不知道在剑气山中还有这么一尊老祖,铸剑技艺,远超杨夫人。 许多年前,老人的名声还极大,可之后老人封炉多年,再不铸剑,世人也就遗忘了这位的名字,如今甚至不会有多少人想着眼前的老人还活着。 “小杨子,老夫早就封炉,不再铸剑了,这桩事情你不知道?” 老人瞥了一眼杨夫人,对这位山主并没有太在意。 毕竟依着老人的辈分,剑气山不管是谁,在他面前都是晚辈。 杨夫人硬着头皮,说起之前在山上发生的事情。 老人微微挑眉,“我当之前是什么,还以为你们这群小辈铸出了一柄了不起的飞剑,咋了,原来是山都差点没了,你小杨子做山主就这点出息?” 杨夫人苦笑道:“自然没有师叔祖坐镇剑气山的时候那般了不起。” 老人冷哼道:“别在这里乱拍马屁,老夫不吃你这一套。” 杨夫人叹气道:“若是师叔祖也没这个本事,那弟子回绝了便是,说是剑气山没能力,想来那位陛下也说不出什么来。” 老人啧啧道:“脸都不要了?剑气山连修铸一柄断刀都没本事,传出去不怕人笑话?” 杨夫人破罐子破摔,“反正弟子也没这个本事,师叔祖没这个本事,那剑气山也活该让人笑话。” 老人沉默不语,盯着杨夫人看了几眼,忽然伸手给了这位剑气山主一个板栗,杨夫人也不敢躲,只是默默受着。 老人揉了揉眉头,没有急着说话。 杨夫人也不敢多说,只能等着。 “剑气山不铸飞剑了,反倒是帮人铸刀,你不觉得可笑?” 老人瞥了一眼杨夫人,顿了顿,忽然叹气道:“但说起来,剑气山也不是没铸过刀。” 这一下轮到杨夫人吃惊了,作为剑气山山主,他也不曾知晓过剑气山还铸过刀这件事,他在剑气山长大,也没有任何人告诉过他这段往事。 老人冷哼道:“又不是一桩什么光彩的事情,难道非得记录在册,让你们这帮小辈时时翻阅?” 杨夫人试探着问道:“那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是一桩旧事了,老夫当年都还没出声,也是听长辈说的,剑气山今日低头算不上什么奇耻大辱,那一次被逼着铸那柄刀时,才是如此,那人上山要为自己铸一柄刀,我剑气山从来只铸剑,何来铸刀一说?山中自然无人同意,只是那人打定心思要铸刀,之后任由我剑气山的修士出手,都无法胜他,他更是放出豪言,若剑气山不为他铸刀,便让剑气山不存于世间,前辈们不得不低头,召集当时最顶尖的数位铸剑师联手,为他铸了一把刀。” 老人喟然叹道:“那把刀,只怕比剑气山所有的飞剑还要锋利,百年一剑在那刀面前,也不够看。” “那实在是一桩说不开的事情,故而早早便严令山主弟子不可再提,时至今日,知道的也就估摸着只有老夫了。” 老人看向杨夫人,淡然道:“今日告诉你,让你铭记于心,但不可外传,传至下一任山主的时候,也可告诉他一人即可。” 杨夫人神情复杂,这段往事,他今日第一次知晓,也觉得震撼莫名,“师叔祖,那人是谁?” 老人摇头,“老夫也不知道,陈年往事了,那人只怕早就死了,哪里还有什么姓名留下?” “罢了,把人带过来吧,既然都低头了,要是还做不成,就真的是笑话了。” 老人摆摆手,显得有些疲倦。 杨夫人点头,这才转身招手,陈朝看到杨夫人动作,扛着青竹来到这边。 放下青竹后,陈朝对着老人行礼,他虽然不知道这老人身份,但显然也是剑气山中极为重要的人物。 老人打量了陈朝一番,平静道:“拔刀。” 陈朝闻声握住刀柄,刹那间断刀出鞘。 老人的视线自始至终都在陈朝的断刀上,眼见这柄断刀出鞘,他瞳孔紧缩,骤然脸色大变,脸色变得无比阴沉,看向眼前的年轻武夫,他冷声道:“这刀你从何而得?” 陈朝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