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但他哪里想得到,眼前的少年竟然还要给他们安一桩罪名,以大梁律来说话,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最耻辱的事情。 一个方外修士死便死了,死后还要被背上触犯大梁律的罪名,这对于他们这些一直以来看不起俗世王朝的修士们来说,怎么能够接受? 那是莫大的耻辱。 陈朝看着青衣道人,很平静说道:“很多人都看到了,你杀了衙门的差役。” 他说话的时候看着那些差役。 那些差役下意识便看向远处的那具尸体,那的确是之前被这青衣道人杀死的。 而且那差役本身什么都没做,便遭受了这无端的灾祸, 看到那少年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差役们很快便点头,他们不知道陈朝的身份,但很清楚这会儿要是不点头,只怕是下场会很惨。 陈朝满意地收回目光,看向那个青衣道人,说道:“你无端杀了大梁朝的官差,依着大梁律,便是要被处死的。” 这一条也在当初的协定里,只是这么些年过去了,其实从来也没有人在意,修士杀百姓也好,杀官吏也好,哪里是有人真正上过心? 青衣道人有些失神,但很快咬牙道:“那他们呢?!” 那些死在当场的道人,又是因为什么? 这的确是个问题。 在长街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很快。 其实看起来很没有道理。 那个少年的身份没有被弄清楚,陈朝便出手了。 然后便是一场战斗,崇明宗的道人们便死了那么多。 这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一桩简单的事情。 陈朝看着青衣道人,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好像是在想一个理由。 青衣道人跪在地面,看着自己的鲜血不断从伤口里流淌出来,一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朝摇了摇头。 青衣道人正要开口讥讽一番,哪怕这会是他临死之前最后能说的一句话。 陈朝却没给他机会,只是掀开了黑袍,腰间吊着一块腰牌。 腰牌看着很寻常,但不寻常的是那上面镌刻着的几个大字。 雨水郡镇守使。 陈朝看着他,说道:“既然是妄图行刺本官,那你们还有什么不死的理由?” 这句话的音调有些大,所以响彻长街。 本官这个称呼,让那些在门后的百姓很振奋。 原来这个少年是朝廷的官吏。 青衣道人看着这块腰牌,脸色变得极为精彩。 陈朝扯下这块腰牌,举了起来。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雨水郡镇守使几个字。 郡守大人愣住了。 去年初春的时候,雨水郡镇守使死在任上,上报之后,州府那边便一直没有派遣新的镇守使过来,当时郡守大人想了想,觉得大概是没有人愿意来这个鬼地方,也就没有上心这件事。 一年时间过去,大概很多人都忘记了这件事。 谁都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陈朝来了。 他是新任的雨水郡镇守使。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郁希夷问他要不要出手的时候,他便起身来到长街上的缘由。 在自己管辖的郡城,看到有百姓被人掳掠,作为镇守使,过问是理所当然。 那些方外修士对他这位镇守使出手,自然也有不得不死的理由。 一切都很合理。 青衣道人沉默无比。 在宋敛去往北境之后,陈朝现在还是左卫的指挥使,但左卫指挥使这个官职虽然够高,但是管不了雨水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