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柳会十年一次,却不是次次都会在神都举行,大梁朝两百多年的历史里,在神都还是第一次,所以御宴这种事情,这也是第一次。 十位参加宴会的年轻人自然由着各自所属的地方通知,谢南渡作为书院四人之一,自然早就被通知到了,而且还是师兄魏序亲自告诉她的,另外天御院也好,还是各大世家的那几位也好,也自然有人会去通知。 而陈朝属于镇守使衙门,负责通知他的人,自然是他名义上的顶头上司宋敛。 这是这位宋指挥使如今的心思都在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上,有所遗忘,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这对陈朝来说,并不是好事。 只是如今这个局面,他又能说些什么,难不成指着宋敛的鼻子骂一通,别说对方现在还是他的顶头上司,就算不是,对面货真价实的境界在那里摆着,即便他占着理,只怕也占不到便宜。 “宋大人,我真是服了!” 陈朝咬了咬牙,转身便要走。 宋敛则是微笑道:“我说过几日,但到底是哪一日,我可还没说呢。” 陈朝面无表情,懒得去理会他,自顾自离去。 宋敛在身后喊道:“进宫过后,记得来继续帮我!” 陈朝没有理会他,只是踏上了归路,他带着无奈的心情回到书院,这次走过湖畔的时候,也没有心情去看两岸的垂柳。 回来的时候,暮色正浓,谢南渡刚好看完一本书,此刻揉了揉额头,然后伸手去拿一块果脯。 眼见陈朝走了过来,谢南渡挑了挑眉。 陈朝开门见山问道:“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过些日子有御宴的事情?” 谢南渡说道:“这个问题你应该去找镇守使衙门问。” 陈朝挑眉道:“我以为你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既然会有人告诉你,那么我何必多费口舌。”谢南渡喝了口手边的茶,微笑道:“你现在不还是知道了吗?也不算晚。” 陈朝皱眉道:“我要是早些知道,也好多做准备。” 谢南渡摇了摇头,不以为意道:“无非是一些年轻人在一起吃点东西,客套一番,不见得是什么大事,要什么准备?” “我说的不是这个。”陈朝的脸色有些凝重,他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 “说是预宴,实际上那位皇帝陛下不见得真会出席,就好像是说这万柳会是年轻人的盛会,但那些真正一等一的天才,也不会来神都一样。” 谢南渡这些日子虽然在小院里读书,但是也知晓了很多事情。 陈朝问道:“为什么?” 谢南渡笑了笑,说道:“自然是看不起咱们,在神都举行,他们不来,自然是一种无声的轻蔑。” 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谢南渡虽然在笑,但是陈朝感受不到她的笑意。 陈朝轻声道:“这样的事情自然不是第一次了,但好像也很难让人习惯。” 谢南渡说道:“有些东西,不是祈求就能得到的,比如尊严。” 陈朝默不作声,对此他表示很赞同。 这也是沉默的赞同。 谢南渡转而问道:“你害怕去御宴?” 陈朝无所谓道:“吃饭喝酒,有什么害怕的?” 谢南渡摇头道:“是怕那位皇帝陛下?” 陈朝说道:“我应该见不到他。” 谢南渡点头道:“即便万柳会再重要,再关乎着大梁朝的脸面,但始终是一场年轻人的较量,至于输,大梁朝又不是没有输过,再在家门口输一次又怎么样,难道大梁朝就此覆灭了?世间还有很多值得那位皇帝陛下去做的事情,他不会把这些时间浪费到这群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