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大师,我正要和您说这事,您看寅时起床和穿居士服的事情能不能通融一下?”江玉滢凑上前去,使出她常用的招数,给老住持又是捶背又是按肩。
“这样不太合适吧,所谓入乡随俗,江施主既然来了,得按寺里的规矩来,要不然老衲也没办法跟令尊交代。”老住持摇摇头说。
江玉滢这次过来,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这点小困难根本难不倒她。
她凑到住持耳边,确认四下无人后小声说:“您看这样行不,我给寺庙捐三百两香火钱,您就通融通融。银子在厢房里,我这就去取来。”
谁知道老住持听完竟连连摇头,挺起腰身,一副正义凌然的样子,说:“钱财为身外之物,出家人怎能为身外之物所动?”
“大师,话不能这么说。银子是死人的身外之物,不是活人的。寺里上上下下这么多号人,吃穿用度都要用银子。我看崇静他们几个都穿得打补丁的衣服,再加一百两给大家都换件新衣裳您看如何?”江家祖祖辈辈都是和银子打交道的,凡是能用银子解决的,那都不叫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施主,还真如令尊信中所说。你这招令尊早就料到了。”说完老住持把江大善人的信递了过来。
江玉滢疑惑地接过,读完才知道她爹这个老狐狸在信里不仅让住持不要特殊对待自己,还特意强调了如果自己试图用银子解决问题千万不要理睬,并且老奸巨猾地加上了一句,他会承担寺里修缮的所有费用。
灵隐寺自建成起至今都不知道几百年了,自己存的点私房钱还不够修个厢房的。
江滢恨得咬牙切齿,把原本就皱巴巴的信揉成了一团,彻底没了形状。这世间哪有这么对女儿的亲爹,直接断了自己的后路。
“江施主,老衲还是那句话,既来之则安之,不付出自然不会有回报,不如先和寺里弟子们共同起居尝试一阵子,实在受不了下山去便是。”老住持神情悠闲地看着气急败坏的江滢,不紧不慢地劝说道。
“下山?大师,您也太小看我了,这世间还没有我江玉滢办不到的事情。”她把信死死捏在手里,胸中憋了一口气,誓死也要达成此行的目的。
“啊,大师,我还有一事想请教。”
“江施主请讲。”
江玉滢又凑到老住持耳边,问:“寺里的那个崇明师父,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身世?能否......”
“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哈哈,江施主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江滢话还没说完,老住持便扶着腰大笑了起来,“江施主,他人之事恕老衲无可奉告。”
“行吧,不说就不说,我自己想办法就是。”江玉滢也没指望能问出个什么,这点情报她还是能自己打听到的。
老住持摸着花白的胡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江施主,冥冥之中,佛祖自有安排,万事可不能强求。”
“多谢大师提点,不过求都没求,谁知道是不是强求。”江玉滢起身,谢过老住持,丢下豪言壮语后便走出了大殿。
出了门,崇明已经手捧一件新的居士服在等了。
崇明正想问她和住持商量得如何了,要是用不着居士服他便带回去,没等开口,江玉滢就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衣服,气鼓鼓地说:“气死我了,两个老狐狸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好汉。”
这下不用问,崇明也知道结果如何了。
“小师父,还有什么规矩,统统说来就是。”
“佛法有十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不涂饰、不歌舞及旁听、不坐高广大床、不非时食、不蓄金银财宝。”
不杀人,不偷盗啥的江玉滢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不过不涂饰她完全没想到,那岂不是不能施粉黛了?
这有点棘手,再怎么天生丽质也需要粉饰。不过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灰色的居士服,心里凉了半截,穿着这玩意儿怎么都好看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