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滢感觉自己的心开始砰砰直跳,脸颊如同烤熟了一般通红,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隔着胸膛,却能“咚,咚,咚,咚”清楚地感受到狂跳不止的内心。
老天爷的鬼斧神工怎么用在了一个和尚的身上?难道这就是聚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的灵隐山?难道这就是佛光普照,普渡众生的灵隐寺?
半个时辰前,江玉滢对这个坐落在山腰的寺庙的评价还是穷乡僻壤,来一趟少说折寿五年的鬼地方。
“哼!你等下回去给我好好反省,半月不得踏出房门一步!”江大善人离气急败坏只差江玉滢的一个无辜眼神了。好在抬头望了一眼金光闪闪的佛祖像,收获了一丝平静,才勉强压住怒火不在殿内发作,朝和尚鞠了一躬,奋力一挥袖子,去看老住持了。
江玉滢现在完全没有余力顾及她爹了,她抬着头,脸上浮现着幸福的微笑,双手捂着胸口,眼睛直勾勾盯着和尚的脸。庄严肃穆的大雄宝殿仿佛变成了春日的花海,蝴蝶翩跹,百花盛放。
“江施主?”和尚见她这个奇怪样子,略显迟疑地唤了一声。
怎么连声音都如此好听?低哑却带有温度丝毫不觉得冰冷,听在耳中,像是漫天飞雪的冬日,捧着手炉,品一口清茶,香气顺着口中划入喉咙,沁入心脾。
在天马行空的想象过后,江玉滢总算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叫什么了,想必这就是书上常说的一见钟情吧。
虽然对象是个光头的和尚。
想到这里,江玉滢不免有些怅然,自己如此真挚而美好的感情怎么偏偏给了一个和尚,而且与其说是一见钟情了和尚,确切说是一见钟情了和尚的脸。
“江施主.....?”那和尚明显感受到了迎面扑来的炽热视线,不太自然地又唤了一声。
江玉滢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收起了下一秒就要流口水的表情,干咳两声,挑了个甜美的声线,娇声问道:“不知小师父怎么称呼?是何时来灵隐寺的?家住在哪里?年方几何?”
要不是才第一次见面,江玉滢恨不得把人家家里几口人,父母生辰,籍贯,甚至拴在门口的大黄狗叫啥名字都给问出来。
换做一般人,面对江玉滢劈头盖脸的问题,总会面露难色。不过修身养性之人果然不一般,那和尚一板一眼地回答说:“江施主,小僧法号崇明,自幼起一直在这灵隐寺内诵经听佛。”
自幼?那岂不是在灵隐寺少说待上十几年了,自己怎么这么糊涂!爹爹信佛,近乎每月都会来灵隐寺烧香拜佛。自己从前一直嫌弃路途遥远奔波,死活不愿意来,早知道如此,就该跟着每月来,瞧上一眼崇明师父也算求得佛祖归了。
“这么说来小师父从小便是和尚,而不是半路看破红尘出家成了和尚?”江玉滢问的这个问题很重要。若是半路出家,无论自己再怎么一见钟情也只得死心,但如果是从小在这寺庙里养大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寺里会收养一些无人照看的孤儿,将他们养大成人,弱冠之后,若是一心皈依佛门那便继续在寺里待着,若是心在天涯,可以还了俗离开,还能领到一笔作为饯别礼的盘缠。
简单点说就是,被动当和尚和主动当和尚的区别。
崇明停了半晌,没有悟出江玉滢的意图,便问:“江施主此言何意?”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好奇。”
“自记事起便在这灵隐寺了。”
江玉滢听完在心里乐开了花,从刚才的话推断崇明是孤儿被寺里收养了,也就是被动出家,那就好办了。不过她转而又想到崇明天涯孤独,孑然一身,在这偏远的山间寺庙里度过了寡淡如水的十几年,心里很不是滋味。
“江施主身体可有不适?如有不适可以让崇真师兄给看看。师兄精通医术,寺里大大小小的毛病都是他医好的。”
“不用,谢谢小师父关心,今日多有冒犯还请小师父见谅不要怪罪。我这就去看看住持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