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进县城的百姓,视线皆齐齐地向他投去,目视着他向后急速飞驰而去。
而此时,绪苒还不知晓这一事。
她在和裴之槐分享自己刚才的所见,“城门口有许多官兵在查询人口,不清楚到底是在查什么。不过,我二人这奇怪的打扮,还是暂时先到远处观望着,待到何时的机会再进去。”
裴之槐闻言皱眉,他在思索,到底是何事引起城中门口挨个查人。
此时,身后一阵马蹄声,伴着尘土飞扬,直冲冲的向他们驶来,半分不带减速。
绪苒以为是哪方人马赶路,贴心地拉着裴之槐往路边让了让,靠边行走,给他留了一个宽敞无比的巨大道路。
谁知,马上的士兵在身后喊道:“前面二人,速速站住!”
这下,绪苒才发现,是在唤她。
伴随着她的转身回头,面上带着厚重的疑惑,自己不还未进城吗?怎么官兵就找上来了。
她暗自心惊,同时下意识的防备,唯恐麻烦突然找上门。
黑黢的士兵骑马超过他们,直接拉马转身,缰绳被狠狠地拽住,马前蹄上翘,马背高高地拱起。
士兵怒目圆睁,居高临下地瞪着他们。
一是她二人的服装,看就奇特,没有半点儿普通人的样子,第二,这男子背后持剑,不知晓干得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
进城半路转头扭走,看着倒像是逃亡。
他疾声厉斥道:“你们二人,是从何而来?又是在此地作甚?速速招来。”
对于他审问犯人的语气,裴之槐不免皱了皱眉,他在绪苒开口之前回答:“我二人是皇城易安大人的客卿,要去往西北之地任命,途经西户县,准备进去歇息。”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牌,看上去是他口中易安大人的令牌,他举起令牌,也不管士兵看没看到,自顾自继续说:“可见天色又实在早,便想着再多赶段路程。”
绪苒站在一旁看着他若有其事的模样,心底佩服,连她听得都快要相信了。
马上的士兵明显不信,他狐疑道:“令牌拿给我看看。”
裴之槐丝毫不慌不忙,把令牌往前伸了一截,但士兵在马上,离他还有些距离。
士兵伸长了手臂,身体拼命前倾,手指不停地往前够,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却离玉牌还有一截的距离。
他怒气陡升,却又不敢命令二人送过来,若是她们真的是易安大人的客卿,他得罪了她们,那自己以后的日子就不用过了。
易安大人乃是本朝国师,目前代理皇帝监国。据说皇帝沉迷丹药,整日在后宫修仙,完全不见其踪影。
他手中的权利,笼罩一整个天下,堪比皇帝。
更别提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县城士兵了,捏死自己不用费丝毫之力。
想到这处,他立即翻身下马,走上前两步,从眼盲男子手中拿下来玉牌,仔细地放在掌心观察。
他虽出于西地,较为偏僻,从未见过什么大人物,却见过不少外来的令牌。
他的见识实在是不俗,刚感受到令牌在手上沉甸甸的分量,以及看清楚它的材质时,他第一瞬间就几乎确定了这是真的令牌。
无他,只因为雕刻令牌的玉,他之前见过县城城主夫人戴过,她的是一个镶嵌在簪子上的一颗玉珠,不大,约莫指甲盖那么大点的玉珠子,被她在整座县城里炫耀了许久,导致大家都知道这玉大有来头,而且稀奇珍贵。
如今,士兵手握着那块光滑的玉,眼里充斥着震惊,一块巴掌大浑然天成的玉,岂不是价值连城了。
一瞬间,他握着玉的手微微颤抖。
这块玉本身的天价抛开不谈,单说这圆润的雕刻,以及精美的字体,且抚摸上去光滑舒适无比,玉如凝脂。
上面清晰恢宏大气的易字,士兵看了一眼就觉得决然不是假的,假的造不出来这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