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地里的人招手,“来,”
“文主薄,有何事?”柯恒撑着手里的棍子,从地里一下跳上田埂。
“回去收拾收拾,跟我出一趟远门,”文晏没过多解释。
“我没什么好收拾的,”柯恒掸了掸身前沾上的泥土,眼里带光,望向文晏。
“那好,这就走吧,”她语气中透露着不容耽搁的架势。
二人踏上了前往盐县的道路。
出门时恰是正午,烈日高照,照得人心慌。
好在不过一会,他们就进入了树林。
树叶渐黄,虽早已入秋,但还未完全落尽,倒帮他们遮去半边日光。
他们刚翻越过第一座山,就遇见了赶车的人,文晏眼睛发亮,踮起脚喊道,“那位兄台——等等,”
文晏看着还在一旁发愣的柯恒,拉过他衣袖就往那马车的方向跑去。
“等等——”,牵拉马车的人似乎听到声音,速度减了些,二人很快便跑到马车旁边。
文晏撑着双膝,气喘吁吁道,“大哥,这是要去哪呀?”
“我们正要去官道上,”
文晏眼睛一亮,虽不同路,但顺路,“我们是山里来的,要去盐县,能否同您一趟,”她由怀中掏出几两碎银,“这个当作酬劳,”
“诶呀,姑娘,顺路的事,不要不要,上来吧,”那大哥憨笑道。
“多谢多谢,”文晏虽不好意思不给酬劳,但她现在确实穷,得留着钱多买些米,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文晏拉着柯恒坐上推车,跟着那大哥摇摇晃晃走了一夜就到了官道上,站在人来人往的城门口,身后的马蹄声远去。
文晏看着繁华的城门,感叹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同样是县,不过相隔三座大山,却区别如此之大。
盐县,顾名思义,盛产盐,里边的百姓富得流油。
“走吧,”文晏轻声叹气,何时柑县也能变成这样就好了。
盐县城内有许多来往的百姓,就连道路都是由一块块石片堆砌而成,除却百姓们居住的房子,还有发展极好的酒楼,甚至有一条街全是茶楼酒楼。
文晏问着路才算是寻着了府衙所在。
门口的小厮通报后,将她请了进去。
府衙内也不似柑县装饰陈旧,旁侧都是持着兵器的侍卫,木桩新得像是新上的赤漆。
文晏抿唇不再去看,看多了心理真的不平衡。
“大人,这就是柑县主薄,”旁的是领文晏进来的管事,他拱手禀报。
“柑县主薄,怎么,要上——”
文晏拱手望向那何县令,身着暗绿官袍,手指上戴了两个扳指,背靠在座位上,腹部鼓起,肥头大耳的,他掌心把玩着核桃,语气漫不经心。
何县令在与文晏对视的一瞬,却话风一转,“是有什么事嘞,”
只见那何县令脱离靠背,盯着文晏,文晏没来由地不适。
底下的小娘子风尘仆仆,却掩盖不住如羊脂玉般娇嫩的肌肤,眼睑微敛,怕不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呢。
早就听闻柑县新上任的主薄是一女官,本还与其余人打趣她,却未想是个这样的娇娇美人。
这般女子,不好好嫁人,做什么主薄呢。
何县令眼神逐渐迷离,他舔了舔下嘴唇,喉咙滚动,“小娘子,你说,有何事啊,”
文晏忙拱手行礼,“何县令好,我是新上任的柑县主薄,柑县如今干粮不足,想要寻您买些粮食,”
文晏停顿一下,又道,“恐下官所带银钱不足,还望何县令能够借些干粮,年底丰收时,我再带领柑县百姓来感谢归还,”
“不知何县令意下如何?”文晏抬眼,充满期待地望向他。
小娘子的眼里带光,眼尾微向下弯,勾得何县令心痒痒,“好,好,自是好的,”县里大手一挥,“县里尚有富余米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