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固定的规律,人类百万年的演变,始终是努力在与大自然做抗争的过程,人类能创造出painless这个词语,也许就有实现的一天!”
“以前看我爸整天这样,现在自己也没有逃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能够消除病痛的时候!”言佳好像失去了信心。
“小时候,爸妈都不希望将来我们继续干医,他们太明白这其中的艰难困苦,我们不也口口声声坚决不会选择学医,甚至未来的老婆都不可能是护士,可到了报志愿的时候,才发现好像不知道该选择什么,也没有其他可以选择,最后只是这个必然的结果!”仝一辰明白彼此共同的成长经历。
“别人的选择题,最后在自己手里,只剩下答案唯一的填空!”
“你后悔过吗?”
“别的什么也不会!”
“你爸有后悔过吗?”
“没听他感慨过!”
“不要让佳叔叔看到你这样子!”
“怕他会失望?”
“怕他心疼!”
“以前是我爸,现在是我,不管多晚回去,我妈都会留着灯,随时准备热饭!”言佳有些难过,作为医生的家属,自己的母亲应该是最称职的,二十多年无怨无悔。
“吃点儿东西吧,好有精神,省得回去,阿姨再给做了!”仝一辰语重心长。
“吃不下!”言佳摇摇头。
听到拖鞋与地面强烈的摩擦声渐渐靠近,夹杂着刚从澡堂子出来的慵懒感。
“鸭脖(贾博),又是这个点儿来啊!”空荡的餐厅将盛菜师傅男高音般的嗓音衬得更洪亮。
“我们科不是忙嘛!”身材健硕的女人,长发散乱,无袖黑色被撑到低胸的连衣裙,肩膀上披着一块眼花缭乱的围巾,已经有斑斑磨损的皮包遮挡着腹部抖动的赘肉,大象腿下面连着枣红色十公分高的黑底坡跟鞋,兴冲冲地晃动着胸前两块走来,指着几乎见底的餐盘,大声喊:“这些巴拉巴拉,都给我盛出来吧,这会儿也没人吃了,就算一份吧!”
“主食要不要啊?”盛菜师傅阴阳怪气。
“要要,多盛点儿啊!”健硕女人不忘嘱咐。
“好好……”盛菜师傅不耐烦。
“言大夫,你也在啊!”健硕女人突然眉飞色舞地打招呼。
“这大婶叫鸭脖?”仝一辰好奇。
“小点儿声,被人家听到了,什么大婶,她比我们大不了几岁!”言佳有些紧张。
“怎么可能,她看着得有五十多吧!”仝一辰大惊失色。
“刚才忙了几个小时的手术,辛苦了,身体吃得消吧?”健硕女人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
“应付得来!”言佳很反感自己在别人眼中弱不禁风似的。
“主任他们那个岁数腰开始不好了,经常贴止痛膏,一场手术下来,腰直不起!”健硕女人说得起劲儿。
“还不到三十,婚都没结,腰不好就完了!”仝一辰忍不住偷笑。
“还没吃饭呢吧?一定饿坏了,餐厅这会儿也没什么东西了!”健硕女人突然从包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玻璃瓶放在桌子上,“我带的有辣椒酱,自己家做的,任何添加的东西都没放,辣椒都是我家门口菜市场新鲜的,先凑合吃点儿!”
“谢谢,不用了!”言佳客气回绝。
“我还要了主食呢!”健硕女人热情不减。
“不用,不用,我真的不饿!”言佳连忙摆手。
“这位是……”健硕女人突然转向仝一辰套个近乎。
“病理科的仝一辰!”言佳立刻介绍。
“仝大夫,你好!要不要尝尝我自制的辣椒酱?味道不错!”健硕女人刻意提高了声调。
“不用,不用,这位大……”仝一辰受宠若惊,又改口,“姐,太热情了!”
“这是我们科的护工,贾博大姐!”言佳使了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