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细指泛白紧绷,泄露了她内心的脆弱慌张。
她强作镇定质问一声:“谁在屋里!”
回音飘荡在房中,却无人回应。
叶瑾姮心头不安感越发强烈,她快步走向铜镜从妆奁中翻出一把精巧匕首,刀尖泛着寒光锋利无比。
这是师爷赠予她用来防身的。
再转过身,房中忽然多了两人。
“啊!”叶瑾姮低呼一声,手中匕首几乎掉落在地。
沈念脸带歉意道:“叶姑娘莫怕,我来找你是要帮你,并无害你之意。”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枚青绿玉佩,“叶老爷膝下两位女儿,小女儿在叶家出事时年仅三岁,不知现在去了何处。”
“岁岁!”瑾娘睁大了眼,冲上来夺过玉佩细细察看。
并蒂莲玉佩,这正是父亲留给她和妹妹的玉佩。父亲被官府押走的那天,妹妹在一片混乱中不知所踪,这么多年她苦苦寻找未果,她一直期待姐妹二人的团圆,就像这并蒂莲相生相依。
此刻这玉佩为何出现在这位少年的手里?
姮娘眼含泪光,直直看着沈念:“你见过我妹妹,她现在人在哪里?”此时她早已没了平日的矜持。
“你的妹妹被芸娘带走照料大,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姚县。”沈念将人搀扶起来,把芸娘写下的东西递给叶瑾姮看。
叶瑾姮喃喃自语道:“芸娘?”
妹妹的奶娘正是芸娘,曾是母亲的贴身丫鬟,记忆中芸娘对自己也颇多照顾。
芸姨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写了下来,那些被掩盖多年的真相此时被揭开。历师爷年少时原本是进京赶考的书生,受了老太爷的接济恩惠得以中举,一时意气风发,之后却连连失意落魄几年。叶老爷需要为族中小辈寻先生,记起他这号人便重新启用。
按理说,历师爷应该心怀感激报答叶家的知遇之恩,但他却恩将仇报,为一己私利联合仇敌陷害叶家,让叶家陷入万丈深渊。历师爷精明却伪善,叶氏也是无意间才知晓此事,在官府派来抓人时偷偷让芸娘带着小小的叶瑾岁逃走。
叶瑾姮一脸的不可置信。
历师爷曾救过她,她被充为官妓,是历师爷在大赦之际为自己赎了身。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他而起。
“话就说到这里,信不信由你。芸姨说将玉佩先留在你这里,合适的时候你会见到岁岁。”沈念起身,看着倒在地上的叶瑾姮道。
“他为我赎身,照料多年,我一直视他为恩人。如果真是他设计害我全族,将他千刀万剐都难消我心头之恨!”叶瑾姮突然放声大笑,泪水从脸颊滑落,最终泪流满面。
玉佩上放在桌上,上面雕琢的莲花栩栩如生。
沈念轻声回:“所有的一切,你可以自己去求证。”
·
几日后,叶瑾姮有了回音,她愿意帮沈念一起拿到赵遂和师爷的罪证,要亲自为叶家洗脱冤屈。
沈念与裴子初坐上马车,弯弯绕绕行驶到一座庄园前。庄园依山傍水,翠竹清泉,是个大户人家的隐秘府邸。大门外站着几名短布粗褐的护卫,一位嬷嬷走来将两人引进庄园里。
沈念头上梳着妇人发髻,垂眉依偎在裴子初身侧。
为了能接近赵遂的府邸,裴子初扮作青州商贾齐沐,而她如今的身份正是齐沐的妻妾。
赵遂在姚县有不少庄园,专门用来结交拉拢贵人富商,提供隐秘场所供其饮酒作乐。只是要拿到请柬还需要熟人引荐,叶瑾姮便是这位熟人。
裴子初摘下常带的面具,露出干净却美艳的面容,眼尾微挑,眼角的泪痣带着几分蛊惑,浑身透着风流。
齐家家大业大,齐沐身为楚家独子且是个少有的美男子,他妻妾成群,浪荡不羁,许多没见过他的人都听过这份名声。原本让裴子初来假扮,沈念还担心漏出马脚,如今看着他这副样子,只能说担忧是多余的。
宴席上琴弦丝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