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如何能让父母听话饮下酒?
母亲并不爱饮酒,她直到九岁都以为母亲并不会饮酒。至于父亲,他虽然偶尔会饮一点儿,但绝非贪杯之人,既如此,那他们怎么可能会饮掺了酒香醉的酒?
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只能硬着头皮来杭州寻花夫人,可她明明到了花家门外,却又不敢进去,躲在这无人经过的围墙外巷道中,看向烈日偏西,再到日薄西山,黄昏来临,如同她离家出走的那日。
她一动不动靠在朱红围墙上,听着打更人高亢嗓音遥远传来,原来已经子时了。她方才回神,犹豫着抬头看向渐升弦月,最终心中下定主意,已然来到,何必退缩?不管如何,她必须要见到花夫人,只有问她,才能得知当年具体之事。
无奈之下,林遥只得翻墙而入,夜探花家。
之前花枕雪找到红草骷髅花,她随其一同前来,倒是知晓花夫人卧房,只又想起谢玉怀和许寄酒所言,当今天下两大神医皆言红草骷髅花只能治伤,并不能治病,那此事便绝无虚假,既如此,那为何花夫人又因病需要红草骷髅花?
林遥刚迈步踏上台阶,脚步便是一停,因愧疚不安而紧绷的身子泛上痉挛。她缓缓抬头看向眼前院落,半开的窗户内燃着烛火,昏黄的烛光穿过窗口照在眼前走廊之上,如她此刻昏暗不清的心。她心中难堪,到底又是个姑娘家,一时间实在做不到心一横,竟然后退,躲到台阶旁丈远的一丛翠绿芭蕉树后。
屋内不断传来女人低低欢笑的声音,伴随着一些哼声低语,躲在芭蕉树后的林遥一张脸红成芭蕉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尴不尬躲在大大芭蕉叶之下。
“哎哟,你要死啊?嘶——”阮芷柔娇媚的声音透过窗子传来。
随之响起的是一个男人轻松愉快的笑声,道:“真是的,瞧你,孩子都生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
“我就是生了十个孩子,也不能陪你这样玩,真是的。”阮芷柔娇嗔道。
男人笑道:“花枕雪不在真是好,咱们也跟正常夫妻差不多了,他要在家,我才心慌呢,偷偷摸摸的,真是,不过那小子也真是命硬,哎,连枭首门都被他们给杀光了,真是,呵呵,叫我说什么好?”
“哼,还不都是林遥多事。这个蠢货,哼哼。”阮芷柔娇笑声湮没在一片哼声之中。
好一会儿,屋内男人笑道:“林遥活着是个麻烦,偏生她也是怪了,先是美人刀,后是能砍断美人刀的兵器,她竟然统统全身而退,真是邪门。”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是个林遥,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呢,你也是,扫兴的很。”阮芷柔怪罪道。
男人声音闷闷的,仿佛埋在被子中一般,道:“谁扫兴了?这不是来了嘛。”
屋内再无说话的声音,林遥听到两人话中意思,心中越加不明,那女子声音她肯定是花夫人,只那个男人是谁?而且听花夫人话中的意思,似乎花枕雪还活着让她不满?
至此,林遥也打消了询问花夫人的念头,她觉得这其中蹊跷极多,心中天秤更加偏于奚乐。抬起头,她看向前方窗户,顿了顿,心一横,硬着头皮走出芭蕉,迈步上了台阶,停在窗口,听着里头欢声笑语,她摸了摸头上斗笠,竟然又撕下衣摆将头脸蒙住,只露出一双眼睛躲在斗笠黑纱之下,这才心一横,翻窗进屋,故意落脚声重,惊动那个男人。
因为从方才说话声音中她断出这男人真气不弱,算得上是个武功高手。
果然,她双足落于窗内,红浪翻涌的床上顿时一停,两人脸躲在床头,被勾起的蚊帐遮挡。阮芷柔惊呼一声,还是那男人镇定,道:“朋友,深更半夜闯人家门,着实不厚道啊。”
林遥咬紧牙,只咬得压根发疼,才勉力让言语自然,道:“深更半夜,我也无意扰你们好事,只最近手头紧,知道东家是大户人家,特来借个三二十万两银子花花,还请东家大方,赏我两顿饭钱。”
“黄毛丫头,你毛长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