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环,随着她哭泣颤抖的身子微微晃动。
一群衙役走到花夫人母子面前,头领安慰道:“花夫人,花公子,请节哀。”
阮芷柔一双杏眼已哭肿,听到人声,抬起头来,饱含滔天恨火的双目直勾勾盯着面前人,沙哑着嗓音怒问,“可找到林泉那恶贼了?”
头领叹气摇头,“还不曾。”
阮芷柔茫然看向眼前废墟,珠泪不断坠下,哽咽道:“林泉那恶贼,见先夫携带巨额家产,便要谋财害命,无奈林泉夫妻武功高强,杀光了先夫所带的护卫,如今,我家破人亡,林泉那恶贼却一家三口逃之夭夭,我……若非萧沛拼死相救,我与犬子又岂能苟活?不知官爷可找到萧沛尸首?若找到,可否容我将其安葬?以报大恩。”
头领忙道:“夫人放心,已找到,只是他已被大火烧为焦炭,幸好焦骨手握佩刀,方才确定萧沛身份。”
阮芷柔哭道:“他是我们母子的恩人啊,不想却落了个大火烧尸的下场。”
头领感叹萧沛忠义,扭头看向那手握鬼头刀的尸骨,却见站在不远处的林遥,想要呵斥,又怕吓到阮芷柔,只好先走到林遥面前,方才问,“你一个小娃娃,在这儿做什么?这儿到处都是死人,可不好玩,快回家去。”
林遥似傻了般盯着衙役头领看,心中竟空了一般,只留下一具皮囊,好半天才回过神点头,转身就跑。
一口气跑到绿水山庄旁的土坡后,林遥方才坐下来,木木看向远方,山峦起伏,翠山环抱,只留下一条条弯曲的深青色线条。
天上看不到蓝色,只有灰色的云在漂浮,仿佛随时都要坠下来砸在人脑袋上。
林遥就坐在土坡后,脑海中不断冒出和父母相处的所有时光,或开心快乐,或严肃教训,如今想来,竟都如蜜糖一般美好幸福。
她爱玩,练武时总是不认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练半个时辰玩两个时辰,母亲只能流着泪苦口婆心地劝,爹总是先骂,然后再边打边骂,如今想来,不过是恨铁不成钢。
破碎眼泪无声无息坠落,林遥低下头,将下巴靠在曲起的膝盖上,看着山坡上野草,因秋日而枯败交缠在一起,远方一片血红,正是她十天前才去玩闹过的丹枫林,只玩了半个时辰,就被爹揪着衣领拖回山庄,再边打边骂。
天不知不觉已经深夜,天上薄云将深秋的弦月半遮半掩,林遥起身走出山坡,站在寂静如坟场的废墟前静静凝望。
她无法将眼前的断壁残垣与清幽雅静的绿水山庄重叠,甚至于这一切陌生的让她不敢迈步。
“你是谁?”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沙哑的男童声,林遥心中惊骇,如掀滔天巨浪,似小偷般心虚转身,原来是花端的儿子花枕雪。
他身上那件华贵但沾满黑灰的衣裳已经换成了粗麻孝衣,眼睛哭红到肿起来,木木然盯着林遥看,道:“下午的时候我见过你,你怎么又来了?这里昨晚死了好多人,你不怕吗?”
林遥收回看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满是泥巴的粉白色鞋尖儿上,她突然想起五天前,她去山坡那边抓蟋蟀,一双鞋跟现在一样,沾满泥巴,若非娘拦着,她定要又要挨爹一顿拳头。
“你不是也在吗?”林遥静静问。
花枕雪扭头看向废墟,红肿的眼睛又落下流泪,故作坚强道:“我不怕,我爹就是死在这里的,我怕他孤单,所以来看他。”
“哦,那你看吧!我走了。”林遥急忙往前跑,和花枕雪擦肩而过时,紧张的心脏都忘了跳动。
是紧张?还是害怕?亦或是心虚?又或愧疚?
林遥再次跑回土坡后,湿润的双眼却死死盯着花枕雪停在废墟前的身影。
漆黑的夜,一身孝衣雪白,就像一个游走的鬼,让林遥害怕的又不敢继续看。
不知过了多久,林遥浑身出的汗被夜晚秋风吹过,身上凉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终于见到花枕雪离开废墟。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