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庶子,而这时母亲慌极了,所有的压力都堆在她的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好在不久之后母亲再次怀了。
可惜怀的是她。
不是母亲梦寐以求的男孩,也不是父亲想要的嫡长子,更不是祖父祖母想要的嫡长孙。
这就注定了她在这个家里的悲剧。
更要命的是,母亲生她时伤了身子,太医给的诊断是日后可能子嗣艰难。
她六岁那年,府中已有一位庶子,两位庶女。
然后便是母亲再次有孕,这一胎是罕见的龙凤呈祥。
祖父眼里侯府有了嫡长孙,父亲眼里他有了继承人,而母亲也有了所谓的底气。
父亲许是年纪见长,竟开始收心,再没留恋过外面,对这一双幼子幼女更是异常的疼爱,当然府中哪个人又不疼爱呢?
除了她。
父亲偏爱一双幼子女,母亲偏爱长姐,独剩下一个她。
清若承认自己是心存嫉妒,也存着对父母以及祖父祖母的不满,但是在规矩重压之下,又怎么敢埋怨长辈?
只能偷偷地羡慕,偷偷地嫉妒。
年幼的她也曾想过,都是父母的孩子,怎么只有自己不受宠爱。
她还曾妄想过争宠,学长姐温柔大方,学弟妹讨巧活泼,想让父亲母亲多看看自己,但是怎么可能呢?
学的终究是模仿来的,有珠玉在前,更显得她鱼目混珠。那年她被冤枉,挨了一个巴掌之后,便清醒了不少。
这么多年,倒也小打小闹的过去了。虽然不受疼爱,但是该有的也没有缺,只是比不得姐姐与弟妹而已。
最后与家里爆发争吵到一拍两散的点在一个男人。
他是姐姐的未婚夫,年纪轻轻,战功赫赫,但那是以前。
听说现在的他在战场上费了双腿,自然,这样的废人配不得她姐姐,但是配得上她,呵。
多讽刺,姐姐不嫁,便要她嫁,这是什么道理?
清若奋起过,抗争过。
最后的结局就是被送进了京郊的庵堂,作为未婚妻以祈福的名义为将军祈福。
将军家倒是送来了退婚书,可是她清高的祖父母,偏心眼的爹娘自然不收,说什么将军为家国大义献身,此时退婚更是高义,但我承平侯府又岂是背信忘义之辈。
此举自然获得了一片赞赏声,有人说凌家不亏百年世家,也有人说承平侯夫妇为人方正,当为典范。
不过是一切都由不得清若一小小女子做主。
昌和二十二年春,她还是嫁人了。
婚礼并不是十分喜庆,她夫君奉旨修养,自然没有来接亲,庶兄背她出门上了花轿,轿子前只有高头大马在等待,吉时起行之后便一路敲锣打鼓到了将军府。
嬷嬷带着公鸡与清若对拜,三拜之后她便进了新房。
房间清冷寂静,也没人来闹喜,清若也不知将军会不会来揭盖头,她也是倍感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恍惚听到春桃的声音,“小姐,将军差人送来的信。”
清若一听索性掀开盖头,乍一见光美眸不自觉地眯了一下,“什么?”
春桃递过一封信纸,清若接过来打开,内里不过薄薄两页而已。
“想走吗?”
入目就是干脆直接的三个字,却直击清若心底。
她从不相信字如其人,因为她父亲也写得一手好字,但还是自私自利,不辨是非。
但是这几个字,还是让她感觉她这凭空得来的夫君不愧是曾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这字当真笔走龙蛇,气势恢宏。
看着可不像卧床之人。
不过字写的好的人大有人在,能触动到她的还是这字的意思。
将军这是要放她走?
再看下一页,和离书,谢渊的大名跃然纸上,清若的心瞬间被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