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血衣之人无非就是想敲诈一笔,且昨晚雨夜,她也看到东边邻居在扒着篱笆偷看,所以这个欺负小郎君的长舌夫也知道她弄了钱回来。
那就等晚上吧,反正本来晚上也是要去找他的。
“……对了,水煮好了,我沏了茶,就放在屋里呢。”
姜吹梦进了屋,小破屋里连全乎的桌子都没有,一个崭新的茶碗被放在破旧的床板上,还在冒着热气。
她拿起,喝了一口。
她已经六年没有喝过茶了。
上一次喝,还是全家都在的时候。
她这六年,不渴死就行了,哪有心思喝一口茶呢?
一杯饮尽,热茶下腹,她觉得身上都热了起来。
她回到院子,继续修理家具。
晴天彩虹之下,两个人都忙忙碌碌的。
一个叮叮咣咣地修理家当们,一个唰唰唰地杀鱼宰鱼。
除了他们干活的声音,还有温暖的春风吹过草叶之声。
嬴洲洲这次把鱼的内脏也挖出来了,毕竟今天有这么大的一条鱼吃,还可以和豆腐一块炖,而且女人买齐了各种调料,甚至连花雕酒十三香这样的昂贵香料都有,他肯定要好好露一手的。
大鱼下锅,嬴洲洲抱着柴不断添柴,再把米也蒸上,上一个锅盖被姚家人拿走了,这回有了新锅盖,饭也不会半生不熟了。
“呼……”
嬴洲洲忙完出来,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他看到焕然一新的院子。
女人已经打了新的桌子凳子,修好了木梯子。
他“哇”了一声,走进小屋,看到门窗都被修理好了。
这下不怕下雨刮大风了!
再往里看,女人正坐在床头咣咣钉床板,女人干活时,连袖子都挽上去,露出手臂。
嬴洲洲拿起空茶碗,连忙再去倒茶。
等他倒好茶出来时,看到女人肩上扛着大桌子往屋里搬,他看到女人露出手臂上的流畅肌肉线条,她可真有力气呀。
嬴洲洲不盯着看了,他一只手端着茶碗,另一只手力所能及拿起一个小凳子也跟着往屋里搬。
姜吹梦放下大桌子,刚转过身,就看到小郎君颠颠颠跟在身后过来,她的心里动了一下,但她面上不动声色。
“我来就行。”
嬴洲洲先是将凳子放在她的身后,再将茶碗奉上,说:“你喝茶,我去拿。”
然后转身又颠颠颠跑出去,拿起小凳子回到小屋,他将凳子放在女人对面,他也坐下,再取出早上在集市新买的帕子,想要给女人擦擦额头上的细汗……
姜吹梦这口茶喝在口中,还不等咽下去呢,这只小手就伸过来擦汗了。
她顿时……不会咽了。
不是不会,是忘了咽。
她一动不动任由小郎君擦汗,她的目光下移。
小郎君一脸认真,他的目光灼灼,长睫毛呼扇呼扇的。
而当姜吹梦看到小郎君的脸颊是……一点一点泛起红晕时,她差点被这口忘了咽的茶水呛到。
随即,她的脸也一点点变烫了!
嬴洲洲当然也看到了,他擦汗的手抖了一下,赶紧收回来塞回怀里,他磕磕巴巴地说:“饭好了,我去盛!”
他颠颠颠地又跑了。
姜吹梦这才将口中含着的茶水一口一口咽下去,茶喝了,但还是心慌,她又拿起茶碗,想要再喝一口压压如野草一般疯长的心思,但是……她的唇贴在茶碗边缘喝了半天,才发现茶碗早就空了。
她喝了几口空气。
因为姜吹梦的脑子里一直在回忆刚才那一幕。
小郎君脸上的红晕是一点点浮现出来。
就像在花丛中,缓慢盛开的一朵粉红芍药花。
花叶一片一片展开,轻柔又细腻。
姜吹梦不由自主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