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朝上看,是深色的塑料薄膜封顶。洞口距离地面约三四米,封口被重物压得实实的。
腐烂的菜叶味不断传入她的鼻腔,宋茱萸突然明白过来。
她被关在了地窖里!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有什么东西碰到了她的后腰,宋茱萸赶紧别过头去。
是茜茜的脚趾触到了她。
小孩被随意地丢在了身后角落里,除了小脸脏兮兮的以外,身上并没有其他伤口。
“茜茜。”宋茱萸往身后挪了挪。
她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将那个奇怪的人再引过来。
“茜茜。”宋茱萸伸手去蹭她。
茜茜睡得迷迷糊糊的,偶尔蹬蹬小腿。连续叫她好几声,依旧没有醒来的趋势。
尽管在秋老虎猖狂的九月天,地窖的地面和四壁都是冰的,气温低得两人的毛孔都张开了。
宋茱萸用脸贴了贴她的额头,滚烫。
似乎是发烧了。
她艰难地立起身抬头望去,胯骨和侧腰都隐隐作疼,思考着怎么出去的问题。
那人只绑了她的双腿,猜准了这种高度的地窖,还有光滑平整的壁面,她在负伤的情况下,几乎没可能爬得上去。
她连对方绑走她们的意图都不清楚,又拿什么去作为谈判的资本。
难道就只能等死吗?
-
徐生顺着路旁的竹林一路往下,再往前继续走即将到达青羊村。
这个村落被县里设为重点关注的脱贫村,住在这儿的人多数都是穷了几代的贫困户。
流氓、赌鬼、懒人遍地都是。
徐生的心里涌出不切实际的想法,整颗心都备受煎熬,冉起一种令人窒息的焦虑感。
他暗自祈祷着:她可千万别来这边。
徐生打开手电筒,开始挨家挨户地敲门。陈咏和老李也跟着他的节奏,去询问隔壁几家的情况。
“张奶奶,有没有瞅见个小姑娘?”
“王赖子,有没有看到个姑娘?”
“刘伯伯,看见过这么高的姑娘没?”
……
不出所料,所有人都表示没见过宋茱萸。
这个村不到二十户居民,其余都是空置许久的旧房子,很快就将每家每户打听了个遍。
陈咏疑惑:“你说她是不是先回去了?”
老李又拨了电话去,依旧处于关机状态。
雷雨交加的午夜让人不寒而栗。
老李叹了口气:“再找找吧,这么大活人总不能叫人绑了去吧?说不准摔某个沟里了……”
折返的途中。
陈咏特地注意附近的滑坡和沟壑,甚至连竹棚也没放过,冲着里头叫宋茱萸名字。
徐生经过那栋烂楼时,稍稍往里瞥了一眼。
老李解释:“这里荒了十几年,压根没人住。”
徐生自然也知道这里的情况,奈何老李一副要说教人的模样,莫名又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徐生不顾两人阻止,直接绕过围墙,走至废旧小院栅栏旁。
院里杂草重重叠生,堆着不少跌碎的瓷瓦,屋檐下随意扔着个长条凳。将小院环视一周,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下一秒,徐生注意到那件雨衣。
陈咏扒在围墙边,明显也发现不对劲, “那儿有件雨衣?”
老李也凑近:“这院子是谁的来着?”
陈咏和徐生异口同声:“罗瞎子的。”
罗瞎子今年五十来岁,覃溪镇的人几乎都知道他。家里常年贫困,妻子抛夫弃子跟人私奔,只留下他跟三四岁的女儿相依为命。
后来女儿生了几场重病,久病难治,小小年纪也夭折了。
“罗瞎子不是消失好些年了吗?听说是去深圳赚大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