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还在我手上呢。”
徐生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睑。
宋茱萸知道他在顾虑什么,贴心劝告,“你这几天早出晚归,不就为了挣那五千块吗?但说句难听的,你就算不眠不休,也很难在短时间凑齐这笔钱。”
一群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兜里又能摸出几个子。
宋茱萸缓声说,“如果情况紧急,我借你又有什么问题?”
徐生被她三言两语说得态度有些松动。
“你可以考虑考虑,明天再给我答复也行,我先回寝室了。”宋茱萸冲他挥挥手。
徐生叫停她,“你不就问问原因?”
宋茱萸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你想说早就说了啊,我一直追着问又有什么意思?”
徐生也跟着走了过去,两人就停在宿舍楼下。昏暗的监控灯来回闪烁,宋茱萸听着少年非常疲倦地开了口。
“钱是帮野格凑的,如果你愿意借,就算我欠你的。”
宋茱萸皱眉,“野格怎么了?”
前几天他们一行人才去了趟游乐园,野格当时也没什么反常表现。
这小子难道在哪儿欠了钱?
徐生的表情逐渐僵硬,与她讲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时间静止了几秒。
宋茱萸才醒过神来,“黑色素沉淀?”
她想起前几日与许明莉聊天,才提及过野格下巴上的黑痣,完全没想到事情发展得这般戏剧化。
“目前医生诊断说是色素沉淀,伴随表皮瘙痒破溃,他那颗痣应该是病变了,必须尽快做切除手术,不然会要变成色素瘤。”
宋茱萸回忆之前的小细节,“难怪我总撞见他摸下巴。”
起初她默认野格是因为那颗痣不自信,现在看来那或许并不是摸或遮挡,而是在挠痒。
“手术需要多少钱?”
徐生也不瞒着了,“两三万吧,野格他父母拿不出太多钱。我跟小岳他们凑了点,加上野格自己手头的,应该还差五千左右。”
稻田里的蛙群扯着嗓子鸣叫,不知名的小飞虫撞到宋茱萸的鞋面上。
“五千够吗?”
徐生又算了遍,“应该大差不差。”
宋茱萸盯着他眼下的乌青,莫名燃起一丝于心不忍,或许又可以称作心疼,她觉得这种想法太荒唐。
“那你先回去休息,待会把钱转给你,野格的手术要尽快做。”
徐生透过黑夜凝视她,心脏宛若被无形之力狠狠攥住。
宋茱萸对他一笑,“赶紧回去吧。”
-
徐生回到五金店后,瘫坐在木沙发上,气温闷热得让他头昏脑涨,困顿得难以支撑。
微信嗡嗡跳出消息。
宋茱萸:[向你转向5000.00,请查收!]
徐生犹豫片刻,最终点了收款。
徐生:[谢谢。]
徐生:[算我欠你的。]
宋茱萸那边隔了几分钟,回了个emoji表情包。
宋茱萸:[晚安。]
徐生靠在沙发上点了支烟。
这么些年来,他总小心翼翼地将心藏起来,免得被别人攥得死死的。
但却在刚刚。
宋茱萸没有缘由地,偏信于他那一刻。
他突然想将整颗心捆起来,然后塞进宋茱萸的拳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