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松瞧着她胳膊上大大小小的红印,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宋老师,你赶紧涂上吧,不然胳膊可都被你掐坏了。”
这小孩的做事风格与徐生如出一辙,把话撂在这儿就走了,压根不等人回答。
戚雪将止痒膏还给她,神神秘秘地问,“学生家长啊?”
宋茱萸轻轻“嗯”了声。
她捏着药盒查阅着背面的配方表,都是紫草根、薄荷、当归之类的中药,药效嘛,就是简单的止痒、消肿四个字。
戚雪嘟嘟嘴,“你们班的家长也忒贴心了吧,止痒膏都能替你想到……”
“刚刚那孩子怎么说的来着,他哥哥?”
宋茱萸见她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赶紧出言制止:“戚老师,请你就此打住,别想些有的没的,OK?”
戚雪讪讪地比了个手势。
宋茱萸只觉得胳膊痒得难忍,索性直接拧开药盒子,沾了点膏体往红肿处涂。
骤然间,只剩下舒适的凉意,在皮肤上不断渗透。
“那小孩比较好面子。估计呢,是他自己想把药膏分享给我,只好用他哥哥当幌子了。”宋茱萸随口解释。
疼痒灼烧的感觉得到抑制,宋茱萸举着小铁盒左看看右看看。
收下这小盒药应该没问题吧。
大不了后面把钱补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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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生送给宋茱萸的止痒膏见效很快,这点倒是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胳膊和小腿的红包很快便消了肿,只剩下她挠破皮的地方,长出了浅褐色的疤。
戚雪留住在宿舍后,宋茱萸也跟着多了个伴。两人一块上下班,聊聊八卦、吐槽工作什么的,熟络得像是多年好友。
时间很快就到了六月底。
周五开完例会,得知期末考试的具体时间,暑假将近,会议室的其他老师都忍不住鼓掌、欢呼。
宋茱萸对这个假期不抱任何期待,走出会议室时,才发现同行的戚雪兴致也不高。
“怎么愁眉苦脸的?”宋茱萸问。
戚雪想嚎叫:“不想放假。”
盛夏的阳光很足,即使傍晚时分,夕阳依旧晃人眼睛。
大榆树下的蝉叫得歇斯底里,宋茱萸又听到戚雪小声地解释。
“你知道我这半个月为什么不回家吗?”
宋茱萸摇摇脑袋。
戚雪: “还不是因为我男朋友催婚,现在我爸妈都跟他一个战线……”
宋茱萸听得一愣一愣的,作为同龄人,她从未有过这种烦恼,“你不想跟他结婚?”
“也不是。”戚雪叹了口气,“算了,以后再跟你详细说。”
“哎,对了对了,你暑假不回家吗?”
戚雪突然想起这件事来。
两人是最近才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谊,但一直以来好像都是她在说,宋茱萸只是个合格的听众。
所以至今为止,戚雪甚至还不知道她是哪里人。
宋茱萸将遮阳伞压低了些,“不回。”
戚雪觉得不可思议:“暑假接近两个月呢,难道你家离得特别远吗?”
宋茱萸抿了抿唇,幽幽的目光落在热气腾腾的马路上,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其实这几年,她真的很少提到那个家。
沉默片刻,宋茱萸沉声回了两字:“宜川。”
两人将遮阳伞收了起来,踏进桥头那家小超市,打算买点周末所需的口粮。
戚雪掀开冰柜挑选雪糕,“宜川啊,那很近呀。你坐班车先去县城,动车四个小时就到了……”
宋茱萸凑过去,挑了支葡萄味的冰棒,故意避开这个话题,“我吃这个。”
不言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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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味的甜水在宋茱萸嘴里弥漫,甜腻的糖精味算不上美味,唯一的有点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