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降将。 兵怂不怂,只看将。将怎么样,要看帅。 兵、将、帅、臣都能驾驭得了的人,才有本事安安稳稳坐在帝座上。 啊,这难道是在说他不成吗? 十郎叉腰梗脖子:“好,那我就好好带,我倒要看看,荆南兵到底怎么样。” 段锦抿唇而笑,道:“不过荆南兵确实士气不大好是真的。” 叶碎金道:“我正在想这个事。” 二人都不说话了,都看着她。 叶碎金沉思片刻,决定了:“对荆南兵,继续用‘王师’名号。” 因她在这里岳六娘的名号也是假的,用来无意义。但总得给荆南兵注入点什么。 这本是个讲究三纲五常君臣父子的世界,虽然眼前的确是礼崩乐坏的状态,但无视纲常争鼎天下是枭雄们的事。普通老百姓还是老老实实地,愿意头上有个皇帝来管着他们。 对普通老百姓来说,皇帝的优先权大于其他一切身份。 他们甚至不需要知道皇帝姓什么叫什么,是年轻英俊的还是满脸皱纹的。只要这个人是“皇帝”,就该是天底下最大的。 这是每个人从出生开始,便不知不觉,潜移默化获取的认知。甚至不需要去读书识字,越是大字不识的人,越是听见“皇帝”的名号就情不自禁下跪山呼万岁。 反倒是那些读了许多书的人,更敢质疑帝权,乃至于企图对抗帝权,或者操控帝权。 叶碎金在江陵城下打出王师的名号,很明显包括高盼在内的金陵诸人都动摇了,所以才有后面开城献俘的事。当然,他们是畏惧大晋的实力。 但对普通的底层士兵,给他们王师的名号,更多的是施以精神上的激励或者震慑。 叶碎金还不能告诉旁人的是,让荆南兵自认王师,未来,这一点是有用处的。 反正现在襄阳隔绝南北,她在这里做什么,晋帝都不会知道。正好借他名号一用。 叶碎金入主江陵城,囚了高盼。城中高门大户倒没什么刺头,至少没人敢跳起来。 一年半之前,叶碎金入主比阳,比阳城的大户看她,就是看隔壁村忽然冒头的铁柱、二狗。他们是居高临下地看的,反正不可能是仰视的。 且比阳一直空虚,没 ()?() 有上官。意味着它其实一直是无序的。比阳的大户们便自己充当了秩序。 当叶碎金这邻村刚发达起来的铁柱、二狗抵达的时候, 是要取代大户们成为新的秩序, 他们之间门的利益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而入主江陵就不一样。荆南一直有主官,江陵城一直保持着有序的状态。 叶碎入主江陵,取代的只是高盼。这是单个具体的人物取代了另一个人物,而江陵原本的秩序并没有被改变。 高盼失去了权力,将来自然会有人因他的失势而失去利益,但也一定会有人因叶碎金的上台而获取新的利益。 但这是阶层之内的利益争夺,阶层整体的利益却没有被影响。 江陵城的府库和常平仓暂都封了,等蒋引蚨一行人过来。 卢青檐已经与她再次汇合。他如今脸上绷带已经拆了,那道伤已经愈合。 只谁看了他的脸,都感觉心痛。 仿佛一副美焕绝伦的画作,被人失手抹了一笔。虽然你知道这幅画依然很美,可那一笔亘在那里,那么鲜明地破坏了它的完美性。 完美被打碎这种事,但凡正常人都会觉得遗憾。便如段锦这样,先前因他的脸对他反感的人,看了都忍不住惋惜。 叶碎金入主了江陵,卢青檐自然有很多想法。但他现在不敢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