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凄然地自语道:“倾天,等我。”与先前的淡若轻云截然不同,此刻她的语气溢满了哀伤。
只是…尔时的她哪里会知道,若干年后她将为现在行的每一步而后悔不已;哪里会知道,她其实第一颗棋就下错了;哪里会知道,她其实…一直在伤害她最在意之人唯一的亲人也是甘愿用命去保护的人。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夜色渐临,晚风簌簌。
月陨山下,立着一白衣人。这闲得宛若无业游民一般的人儿,正神色肃然地审视着一封信。信封处写着四个大字:凤铭亲启。
确定信的内容还算合理后,他瞬移至了凤鸣大殿前。见殿门未关,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后便走了进来。
红衣女孩正趴在书案上安睡,身下压着几卷厚厚的书,显然是看书时犯了困。
云澜一脸心疼地看着案上的女孩,心道她定是累坏了。轻步走至书桌前,将手中的信放至显眼之处,而后矮下身子,欲面前昏睡的人抱到榻上。然而,手将将凑近,却被她一把抓住。
云澜一惊,以为她醒了,条件反射式地说道:“抱歉,见门未关,便自己进来了。”
“对不起…云澜…”凤铭并未醒,抓着他的手呓语道,语气里噙着一丝悲凉与歉疚。
云澜心下一软,两日前的不愉快如烟尘一般悉数退散,甚至心跳还漏了一拍。
未待他缓口气,凤铭又将他的手拨弄到了自己脸颊下,似乎把它当成了枕头。
落霞一般的红晕瞬间爬满了他的双颊,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过,他只纠结了片刻,一个“不速之客”便突然出现,搅了他的好时光。
外面传来了两下叩门声,紧接着一蓝衣仙人不请自进,不是明霏又是谁。瞅见殿内情形后他差点被气得原地发癫,一口气堵在喉咙处老半天说不出话来。酝酿了良久好不容易恢复了言语能力,他抬起手,嘴唇翕动,欲对云澜进行一通指责,可还未作声便被云澜很没礼貌地甩了个禁声咒。
云澜瞥了眼凤铭又目色冷淡地看了下明霏,意思大抵是请你安静点。接着轻轻将手从凤铭脸下抽了出来,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床榻之上。一系列动作自然而流畅,直教明霏瞠目结舌,原地生烟,恨不能立刻拿剑把某神给阉了。
将凤铭安顿好后,云澜不紧不慢地走到了明霏跟前,抬手指了下殿门,示意他到外面说话。
外面,夜色如水,月华如练。云澜解了明霏的禁声咒,明霏嘴角一勾,冷笑了一下,继而道:“谁要同你说话。”说罢便抬脚欲离去。然而还没走两步又想起了什么,停下步子接着道:“凤铭最是讨厌你这种天天围着她转的人,阴魂不散烦人得紧。真想讨她欢心,不若离她远些。”
云澜乜然:“所以她最讨厌你?”
“我是她最亲近最信任之人,当然除外。”明霏一本正经一脸严肃地陈述道,还特意强调了“最亲近最信任”六字。
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与他争口舌之利上,云澜没反驳,只是幽幽问道:“夜已深,敢问阁下来此有何贵干?”这话说的,仿佛他是凤鸣殿的主人似的。
明霏理所应当道:“我和她长居于此处,凤鸣大殿我想来便来,还需要理由么。”这话说的,仿佛在宣告他才是凤鸣殿的主人。
云澜并未对这话做出什么反应,眼底未漾起一丝情绪,声线一如往日清冷:“莫非阁下才听闻凤铭明日要受雷刑的事、所以深夜造访想对她进行一番教诲?”
明霏脸色微微一惊,显然被他说中了心思,正想说些什么,那人又道:“你觉得你劝得动她么。”
她那般倔强,想好了的事就一定要做。你,真的认为,你的三言两语就能让她心甘情愿地改变主意吗?
“她压根什么都不懂!”明霏似被戳中了痛处,语气隐隐有些激动,“我和她说了多少次了,仙族根本不配她为之赴汤蹈火,她就是不听…”
“所以凤铭和铭天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