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碎(二)(2 / 4)

怎么?你想问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儿?我为什么要在这儿?我为什么能在这儿?我想我根本不必回答,你应当很清楚,文竹。”

萧泠神色默然,眸底抹过一丝冷意。

“或者,我该叫你绿绮,还是刘翠梅?”

“……”

一片静寂。

皇后党派被彻底连根拔起之后,身为皇后习作的绿绮本应该是连坐而死,但因为和萧泠的交情,以及盛玄胤让云婳在她身上种下的蛊毒,倒也不担心她会掀起什么风浪,于是也就干脆用毒毒坏了她的声带,让她的声音变粗,这样的话瞎了双眼的萧泠自然也就认不出来了。

可是盛玄胤至始至终都没有想到,太医口中那无法复明的双眼,真的有一天会拨云见日,重见光明。

许是前几次深夜蛊毒发作,她不得已跑去云婳那里寻求解药,不曾想居然被萧泠当场撞破。可能在她第一次被她撞见,二人秉烛夜谈的那一晚开始,萧泠其实就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怀疑她的身份,怀疑盛玄胤,怀疑这为她打造的一切美好的幻境。

二人无声地对峙着,最终还是文竹嗫嗫开口:“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不是……”

“你们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萧泠深吸一口气,声音几近嘶哑:“你们一个个,从始至终,都在骗我!每一个人的嘴里都没有真话,你们把我当成什么!”

文竹被她吼得一愣,默默垂下头,红了眼眶:“……不是的。”

可惜此时不管她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萧泠什么都听不进去,毅然从袖中掏出一柄泛着冷光的短刃。

正是出嫁前霍骁赠与她的,那把短刀般月。

自从上次她烧掉了盛玄胤的暗室,连同着盛玄胤的太子书房的所有画像、所有话本一齐烧成了灰,只有这把般月被她偷偷带了出来,藏到了卧房的床头下。

直到今日,她才再次将它取出。

这么多年,所有的恩怨情仇,都该了结了。

她反手握紧短刀的刀柄,冰冷的眸子死死注视着文竹,最后一眼。

随后她毅然决然地转身,握着那柄不足三尺的短刀,径直朝着芳菲苑门口走去。

文竹身躯一抖,随即犹如断线的木偶般瞬间散架,脱力地瘫坐在地。

-

萧泠前脚刚踏出芳菲苑的大门,守在芳菲苑外的侍卫就立马出手阻拦:“太子妃殿下,太子殿下有令,不可……”

不等他们说完话,萧泠蓦地抬手将刀刃逼上自己雪白的脖颈,冷然道:“让开。”

门外的侍卫大惊失色,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泠逐渐不耐,手往后一缩在脖子上割出一道细小猩红的血口:“我再说一遍,让开!”

侍卫头子连忙使眼色,让一个小侍卫跑去找盛玄胤通风报信,却被萧泠叫住:“谁都不许走,今日你们谁要是敢迈出一步,我便死给你们看。”

众人闻言大惊,却又无计可施。如今东宫里谁不知道太子妃是太子殿下的心头肉,要是太子妃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就算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于是众人都不敢上前,只得一路跟着萧泠走。只见她步伐飞快,即使脚步还是有些大病未愈的虚浮,也阻挡不了她通往太子寝殿那坚定的脚步。

直到走到盛玄胤居住的芳华苑门口,萧泠这才停下步子,转头看向跟了一路小心翼翼的十几个侍卫们。

冰冷的刀刃还抵在脖子上,刀刃下颈间的伤口此刻还在慢慢往外渗着细密的血珠。

她开口,声音淡漠又不失威严。她从未真正被东宫的人彻底接纳过,而此时此刻,她却好像真的是东宫的女主人,在濒临绝境时充满绝望却又迸发出让人不得不予以服从的威严:“别跟着我,不许靠近。”

众人闻言全都不约而同地顿在原地,目光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