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之意实在是太过,自然下意识就觉得是你蓄意刁难。四小姐老是同你作对,难道不是因为你老是欺负她吗?只需你欺负她,却不许她反抗,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她把帕子放到冷井水里又洗了一遍,拧干给陆知曛眼睛盖上。
陆知曛道:“我是嫡,她是庶,我是正房夫人生的,她是小娘养的,她本来就低我一等。”
这会子等级森严,林明霁自然不会跟她说什么人人平等,只怕自己都会被当成异端打出去。
林明霁只能叹了口气:“您是陆家嫡女,比您天生低一等的人多了去了。就好比现在站在您面前的我,连卖身契都握在您手里,您也没对我又打又骂的呀。”
陆凛月道:“那怎么能一样!你又不是我爹爹的女儿,又不会跟我抢爹爹,跟我抢陆家的东西。”
终于说说到点子上了,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林明霁道:“那陆凛月有抢走您的东西吗?我虽然眼瞎心盲,但也看得出来,二老爷对四小姐也不是很上心的样子。至于四小姐能抢走您的东西,更是无稽之谈了。您吃的穿的用的,那一件不是远胜于她?而且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陆府的东西,可能是大少爷的,可能是二少爷的,也可能是三少爷的,但怎么也不会是您的呀。”
陆知曛没说话,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明霁唤来小丫头阿闲,她今年跟陆知曛一般大,看上去却瘦瘦小小的,只有十二三的样子。林明霁跟她交代:“小姐睡着了,你在这给她扇着扇子,一定要轻轻地,别吵醒了小姐,知不知道?”
阿闲很怕陆知曛:“清明姐姐,我笨手笨脚的,我不行的。”
林明霁本是有意提携她,阿闲是孙妈妈的女儿,本就和陆知曛更进一层,她又胆子小,比孙妈妈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又靠谱的多。
林明霁道:“知道自己笨手笨脚的,就小心谨慎些,三小姐又不是山林里的狮子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你好生伺候着她,你娘是她奶娘,得了她的好,往后有好日子过呢。”
她拍了拍阿闲的手,扭头就走了。
阿闲只能在床前的小凳子前坐着,轻手轻脚的摇起扇子来,连大气都不敢吹,生怕发出来动静吵醒了这位三小姐。
过了没一会儿,陆知曛冷不丁地开口:“清明是不给你饭吃吗?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阿闲心里一惊,收上的扇子没拿稳,扇脚碰到了陆知曛,不知道和什么饰品相撞,发出一声脆响。
陆知曛“哎呦”了一声。
阿闲六生无主,“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上:“三小姐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陆知曛无语,那扇子本也没砸到她,奶娘怎么生出来这么一个胆小如鼠的蠢货。她冷哼一声:“起来吧,我也没说什么,怎么就把你吓成了这个样子?”
阿闲才颤颤巍巍的爬起来,继续要摇扇子。
陆知曛看她的手抖个不停,道:“别扇了,你这点子力气,跟没扇一样。”
阿闲红着脸,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
陆知曛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闲结结巴巴道:“我叫阿闲。”
陆知曛:“是哪个闲字?”
阿闲回:“就是闲着没事做那个闲。”
陆知曛:“到是个好名字。”她静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问道:“我问你,你娘在家里有没有提起过我?”
阿闲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做奴才的,私底下不敢议论主子的。”
陆知曛翻过身去,低低骂了一声:“蠢才。”
阿闲不明所以,看陆知曛再无和她说话的打算,才又举起了扇子,用力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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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凛月的小院明叫青莲居,院中有个小池塘,一到夏天就会开满了荷花,粉的白的铺满了水母,十分美丽。
在水边纳凉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