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涂安乐一直是惹事的主,偷王婶家的梨,打李叔家的鸡,被找上门算账的混账事一个本子都写不完。可那些都是在家里,邻里邻间再怎么咄咄逼人也会留一分薄面,更何况祁雪英是护犊子,几番颠倒黑白后,别人也懒得计较了。
可这次,对方只是个陌生人,况且是在网吧这种乌烟瘴气的场合,听他那语气是不会善罢甘休。
涂安乐被逼的都向她求助,怕是对方绝不会息事宁人,年轻气盛,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有一定的概率。
涂漫漫是觉得生活没什么幸福感,但也从来没想过就这样与这个世界告别。她在楼下仰头看到三个染着黄毛的社会青年,心里的退堂鼓敲得震耳欲聋,实话说,她想逃跑。
“喂,快点上来,别磨蹭了。”站在中间的黄毛扯着嗓门喊:“我他妈等你两个小时了,赶紧的,耽误老子打游戏。”
涂漫漫心算了安然逃跑的概率为零后,忐忑着走进了这栋楼,身上的湿衣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偶尔有风吹过,也能让她起一身鸡皮疙瘩。
一楼十二阶楼梯,她从来没觉得爬楼梯需要这么大的力气,脚底板生出几丝隐寒,顺着血液蔓延到头顶。脚步轻浮,头重脚轻,她迟来感受到一股不适,只当时即将上断头台的恐惧所致。
五楼视野开阔,空气的湿度更浓郁,入眼是破败的毛坯,几步一个垃圾,一股腥臊的恶臭味扑鼻。
涂漫漫本就不适,被熏得更觉得脑袋发沉,她蹙眉扫了一圈,在墙角看到了被粗糙绑着的涂安乐。
涂安乐似乎也觉得丢脸,一言不发,将头瞥向一旁。右脸上有红印,嘴角带伤,双臂被外套捆绑着背在身后,明显已经被教训过的模样。
黄毛大哥朝前走了几步,满不在意:“你弟弟摔了我的手机,想跑被我抓住,又想反抗,就发生点肢体接触,放心,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涂漫漫看着面前的一堵人墙,有几秒钟的头晕目眩,她站在原地,对当下的一切好像反应不过来。
“你一小姑娘,我也不会为难你。”黄毛大哥目标明确,并不像电话里的恐怖:“只要我拿到了钱,我马上立刻走人。”
涂漫漫听懂了对方的意思,说话时拉扯着声带,口腔的疼意遍布全身:“我没有那么多钱,只……”
“什么?”黄毛大哥一听就炸了,脸上表情骤变,似乎觉得被面前这小丫头片子耍了:“小妹妹,我劝你想好之后再开口,你也不想落得和你弟弟一个下场吧,虽然老子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但我不介意为你破一次例。”
涂漫漫耳朵嗡嗡,只听到一阵杂乱声,她吞咽下口水,像是吞了一个刀片,双腿也开始发软。
好像是着凉发热了。
她算不得娇弱,病魔不及身,就算是流行性疾病,她哪怕熬不住,也是全校最后病倒的那个。
不常生病但一生病就如山倒。小小的感冒痊愈要半个月,发热更是一个月都提不起精神,好在抵抗力强,十几年连发热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涂漫漫抱怨着生病不是时候,全身乏软,勉强保持着站着的姿势,却没力气再回答些什么。
黄毛大哥不知眼前女生什么情况,看到微微摇晃的弱小肩膀,和惨白冒汗的小脸。他警惕的朝着后面撤了一步:“你什么情况?想耍什么花招?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得商量,别以为你这副样子就能博得什么同情?”
涂漫漫抬手摸着额头,艰难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你这是干什么?想碰瓷?”黄毛大哥急了眼:“老子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劝你最好识趣点,把钱拿出来,咱们两清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
涂漫漫只吐出一个字,像是耗干了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朝着旁边倒下去。她看着黄毛大哥着急伸出手,干涩的唇角勾出一丝笑,好在不用担心磕到脑袋。
下一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