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佴释之说,羊舌盖不肯恕他。

——他果然不肯宽恕?

若不宽恕,为何交战时不曾还手?

分明是不愿杀他。

若肯宽恕,为何又留下此句,叫人愧怍难平?

……“释之,我不恕你。”

是了!

是了!

我悚然失语。

——释之,而不恕之。

他不是要杀他。他只是,要我与佴释之再不能释怀。

他释他死罪,却不肯恕其心。

他要我时时记得——日日夜夜,要我与他记得——是我杀了他的师尊!

他要我们生出隔阂,生出猜忌。凡世夫妻,仙家道侣,哪怕朝夕相处、耳鬓厮磨,也难禁同床异梦、离心离德。

原来这才是他的“不恕”。

我猝然看向佴释之。

他能领会吗?羊舌盖的阳谋,他能看破吗?

他在意吗?

——我在意吗?

是了,我在意。

我害怕。

“菱角儿,人就是这样,哪怕滋生一点疑心,周围的所有,便全都不再值得信任。”

那一年,下山的第357年。他师弟找上我们的那一年。

盛怒时刺出的那一剑,到底杀死了几个人?

燕初的声音似又响在耳边。

“种因得果,愿赌服输。”

“是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