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将你牵扯进来，岂不是恩将仇报？”

申屠寿这回有了反应，摇头道：“不是恩将仇报。”见我讶异，很淡地笑了一下，“能为你做些什么。我其实很高兴。”

他朝我看过来，眼里含着不明的期许。我心底一颤，猛然别过脸。

——这下意识的举动，让我们两个人都陷入沉默。

申屠寿眸中的光迅速黯淡下去。良久，他道：“佴师弟和你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我其实……很羡慕他。”

我讷讷地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又道：“我知道，你不想欠我，更不想令他误会。但是你总要先活下来，再去计较别的。”

“西菱。”他唤我，一如两百年前，“你难道不想平安回到佴师弟身边去吗？”

自然是想的。

我犹豫起来：诚然如他所说。我此时若单打独斗，显而易见，没什么活路。

况且……

他一语点破我的隐忧：“况且，你有多久没能突破自己的修为了？”

一百多年。

这对合欢宗的修士来说，几乎是不可想象之事。妖女靠双修提升境界，只要天底下的男修士还没死绝，她们几乎不可能碰上瓶颈——事实上，十万年来破空飞升的大能，有三分之一，皆出自合欢宗。可见合欢宗之人修为提升的速度确实快。

然而，作为一个合欢宗出来的妖女，我却很久很久都没有突破了。

——因为佴释之。

过去的那些年，我只肯与他双修。而他修为不如我，收效便微乎其微。自然，我对此并不怎么在意：慢慢熬着，等到他修为提上来，不就好了吗？

然而命数留给我们的时间，究竟还是太少。

我来不及陪他变强了。

思绪止住，我大概已经明白申屠寿的意思，心下既有些难堪，又颇为无力。

果然，他紧跟着就道：“西菱，没有别的路了。”

我挣扎不已。半晌，终究还是生的渴望盖过了心里的不甘愿，咬紧牙关，如幼时被问“要不要进合欢宗”一般，轻轻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