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不缺避雷符了?你那些合欢总的姐姐妹妹,就全都跟你似的荤素不忌啊?这玩意儿要是那么容易画成,星机阁哪能有现在的地位?这也是要看天赋和耐性的。”
他许是觉得失了面子,一个劲儿自己找补:“他气息这么微弱,头上又光溜溜的,我认错也不算奇怪——再者说,你这相好的短时间内连渡两次雷劫,本身也不能以常理观之吧?”
我以前虽知佴释之资质算不得好,但因他一向出手还算阔绰,便从未费心深思。如今被楚介说破,倒真觉出些蹊跷。只是心中虽然不安,嘴上却还不肯认输:“就不能是他自己勤勉刻苦,得天眷顾?”
话出口,自己也觉得发痴——天地不仁,何曾格外眷顾过哪个?所谓得天独厚,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说辞。更何况修真者往上进境皆要汲取灵气,说白了无异于与天争利。天道能发发恩,在雷劫时劈得轻一点儿,就已经是做梦都能笑醒的美事了。
我心知说错,见楚介闻言发笑,不由急了:“你笑什么?我哪能预料到他刚渡劫失败,就又引动了天雷?总不能是我在床上给他补过了头吧?”
“你可真是……”楚介连连摇头,正嫌弃我言语粗鄙,忽而一愣,“等等,你这话,倒不是没有可能。”
他正经起来,双眼发亮:“我记得你之前有个男人也是星机阁的对不对?”
“啊……是啊,昌行满嘛,你提他做什么?”我想起那衣冠禽兽,不由有些恶寒。正掸着身上鸡皮疙瘩,忽然一愣:“等等,你的意思是?”
楚介把一张大脸凑过来,说出我了的猜想:“那时候他不是连着提了两个境界吗?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你们宗门的功法对星机阁的人存在一些增益?”
我顺着往下想想,摇了摇头:“不能吧。从前可没有半点风声。”剩的话我没有说出口。要真有这样的事情,合欢宗和星机阁不是联手平了天下,就是被天下联手平了。哪里还会像今天这样不上不下。
楚介显然也懂得我未尽之语。他眉头紧锁,又提出一种假设:“或者,或者是因为你和他们处的时间更长些,气机连结得更加紧密?——你可是第一次往我这里带人。这兴师动众的,总不能是刚搞上手的新欢罢?”
我冷静推翻:“若说亲密,他们能比得过申屠寿呢?”
此时提起旧人,我心中仍旧不大好受,干脆站起身来:“行了,就当是姑奶奶天赋异禀给他补的。别啰啰嗦嗦了,你且说能不能治。若不能治,少耽误我再找别人。”
“治倒是不难治,只是这花费……”
我早知这人要趁火打劫,只是情况紧急,懒得与他计较,直接丢过去一个乾坤袋:“够不够?”
楚介查验两眼,喜滋滋站起来:“够了够了。你放心把人留在这儿,不出一年,还你个活蹦乱跳的相好。”
“要一年这么久?”我很意外。
“伤成这样,好得快才奇怪吧?”楚介拿了钱,许是有了底气,口气也硬起来:“行了行了,我要救人了。那场面可不好看,你还要呆在这儿吗?”
医修各有自己的看家本领。我无意偷师,便退出房去,在杂乱得难以下脚的外间收拾出一角地方,静静地等待。
我以为我会担忧。可事实上,我只是呆坐了三天,脑子里空得可怕。再有印象的时候,已经是楚介喊我进去。
我进去,佴释之依旧没醒。
——我的手按上了我的剑。
楚介“嗷”得一嗓子叫出来,既惊吓又委屈,拿腔作调的心思早飞到千里外:“我好不容易把人救回来,你居然向我动粗?”
“他还没醒。”我道。
“他伤成那个样子,又透支了心神,能躺在这喘气儿就不错了。从吊住命到养好伤,不得有个过程吗?”楚介忿忿不平。
我把剑收回去,有些茫然:“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也许七八天,也许十来天,也许一两年?”楚介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