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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耳边尖啸,我本能地激退,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十里之外。

佴释之呢?

我惊魂未定,虽然担忧,却慑于雷劫之危,踌躇着不敢上前。眼见阴云未散,几次想要寻人,还是强自按捺。

九道劫雷已经过了,妈的,它怎么还不散?

我瞪向劫云,它却兀自涌动不休。

没完没了是吧?

愈等待便愈心凉,到劫云终于开始溃散时,我终于忍不住了,咬着牙疾冲而去。

历劫的荒山已寻不见踪影,酷烈惊雷之下,连顽石都化作飞灰。我追着他残留的气息寻去。把人从土里刨出来时,几乎倒吸一口凉气。

这坨焦炭,真是我那白皙水嫩的小姘头?

我抖着手探他伤势。丹田内腑都给炸得破破烂烂,好在心口尚且有一股活气儿,约莫着还能救一救。

不敢再耽搁,我给他塞了几枚活命的灵丹到嘴里,抱住人就要找地治伤。一转身,“吧嗒”踢到块东西。灰扑扑的一个小方片,半埋在土里。凄凄惨惨戚戚,不似往日光彩。

我认出这是风月宝鉴,心下有些微妙。只是情势逼人来不及多想,拿灵力摄起,往兜里一揣,便抱着佴释之匆匆而去。

雷劫来得突然。为避免殃及无辜,我们挑的地方是处鸟不拉屎的荒山。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处所,实在没有看得上眼的医修。我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佴释之飞了数百里,眼见寻觅不到,又担心遇上见势劫道的歹人,只能寻了座野山按落云头,辟开个山洞,把他安置下。

这一番折腾后,佴释之的呼吸又明显减弱几分。我看得心虚,翻找丹药救他的时候,不免就更尽心竭力。

男人堆里周旋了两百年,我的家底不可谓不厚,“真金白银”砸下去,他的气息终于稳定下来。

我稍稍放心。

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要靠他自己争气。

设下一个结界,我走到山洞口盘腿坐下。一面给他护法,一面掏出风月宝鉴把玩。

说来有意思。这宝镜,我合欢总弟子,不论男女老少都有一枚。功法丹药,多可从中获得,人心爱憎,亦能凭此窥探。种种奇异之处不胜枚举,更有小道传言,说它本是仙器……自然这是谣言。且不说仙器本就虚无缥缈,就算有,也不会沦落到烂大街的地步。但抛开谣言,它的确是老一代成长型经典法宝,是妖女双修采补、杀人越货、保命潜逃的不二利器。从前我惹下情债被人追杀,不少次皆是以它活命。

我方才用它去挡最后一道劫雷,便存了以其庇护佴释之的愿望——说是灵光一现,其实不啻于疾病乱投医。他并非我合欢宗人,哪里能驱使这玩意。

镜子有没有救人,目前是不得而知。我瞧着它灰头土脸的样子,试探着往里输了点灵力。它只微微一亮,复又沉寂下去。那情形,多半是不中用了。

我叹口气,把它塞回乾坤袋里。

坏了就坏了罢。好在佴释之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