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还有一剑未用! 死士辰提剑,摇摇晃晃地向刘兴走去。 已经无力再战的刘兴,为怀中的刘 德生理了理衣衫和发髻,起身自理仪容,与死士辰直视三息,哈哈大笑,蔑视地道,“老夫英雄一世,岂可死于你这等宵小之手?” 说罢,一把短匕从刘兴袖中划出,老爷子毅然决然,反手便刺到了自己胸前,八尺身躯轰然倒地,朱唇褪色,弥留之际,这位半生枭雄的老人睁眼望天。 少染寒疾、哮喘缠身,文不成、武不就,断念叫西风。半生斡旋、机关算尽,家业断、子孙绝,终成负心人。 也罢,也罢,人生一世,好多东西都要淘汰,我也早点,收工......。 ...... 青禾居内短暂安静,随后一声声欢呼陪风而起,官民弹冠相庆,情不自禁。 在这时,姗姗来迟的东方爷孙、刘权生父子挤过人群,看到刘兴身死气绝,刘权生嘴唇轻颤,身形抖动不止,眼圈一红,转身便走,刘懿则不管不顾地跑到死士辰跟前,看到死士辰灰巾下的的黑血,嘴一抿,嚎啕大哭。 见到刘懿,死士辰摘下灰巾,面露血齿,温柔一笑,终是倒在了地上,场中立刻又安静了下来。 “师傅,师傅,没事儿的师傅,懿儿这便带你去找神医,神医定会将你医好的。” 爱之深切,所以慌张,一向沉稳的刘懿,此刻语无伦次,他试图背起死士辰,却因身材瘦小,无能为力。 东方春生也跑了过来,见死士辰惨状,老爷子急忙询问,得知死士辰所中乃中百年碧蛟千绝草之毒后,急忙握住死士辰的手,低声鼓励道,“小辰,切莫动念,应大人已经差人寻凌源城妙手坊的药王,稍顷便到,到时你定会有救,你再挺一挺,再挺一挺啊!” 死士辰摇了摇头,凄惨一笑,“前辈,毒已行遍奇经八脉,救不得了。我行走江湖十余载,深知此物之毒,告诉应大人,不要白费心思啦。” “师傅,师傅,避水珠呢?此物可祛毒,你快拿出来含在嘴里呀。”刘懿在死士辰身上来回摸搜,终是找到那枚避水珠,一股脑便要往死士辰嘴里塞。 死士辰立刻伸手阻止,揉了揉刘懿的肩膀,笑道,“傻孩子,避水珠是你送为师的拜师礼,用坏了,我会心痛!” 刘懿失声大哭,道,“师傅糊涂,糊涂啊,师傅,死物哪有人金贵?你快拿出来用呀!” 死士辰嘿嘿一笑,仍然固执己见,气力不济地道,“来,扶为师起来!” 东方春生见死士辰眼中去意已决,便一把揽过刘懿,宽慰道,“一个人一个活法,由他去吧!” 老老小小三人,勉勉强强将死士辰扶起,死士辰取过辰剑,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挣脱那些搀扶的手,缓缓向青禾居走去,阁中刘氏宗亲大骇,他们害怕这位杀神恼怒之下将他们赶尽杀绝,遂全部出阁跪地请降。 哪知走了几步,死士辰停身回首,深沉地对刘懿说道,“凌源山脉,你我埋下因果,相谈甚欢。水河观中、辽西郡内,你我惩除奸恶,快意江湖。为师无能,今将远去,无所遗留,实在汗颜。我的乖徒儿,我此生的最后一剑,便送你吧!” 刘懿滴滴眼泪浸透衣衫,面朝死士辰,跪在地上不言不语。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今父将走,儿甚伤悲。 死士辰吞下一口闷血,向左缓缓迈出了一步,辰剑微颤,剑上蓝芒复起。 第两步,一条条蓝色小鲸缠在剑上,畅快遨游。别了,我的陛下!臣恐怕见不到你说的盛世太平啦!愿陛下在二十年后,能够廓清寰宇,重振王风! 第三步,无数条小鲸围着死士辰打转。一本《石鲸剑》和一颗避水珠悄悄落到了泣不成声的刘懿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