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3)

混沌中,她觉察到有人在她身边下马,马蹄离她的脸不到二尺,仿佛下一刻,就会踩在她脸上。

“刘弘元,你再不停下,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话音刚落,那人的剑尖就抵在了自己脖子上,她很快意识到,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这人不知就里,竟用她来作威胁,殊不知一刻钟前,她与这个刘弘元还是陌生人。

她看着悬在自己面前的长剑,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心脏的每一下跳动都比平常格外强烈,似乎要顶穿胸腔,喷薄出来。

身体的疼痛让她难以忽视,左腿似乎断掉了,每挪动一下都捱着钻心的痛,但她依旧拼命往后缩,她要远离那柄剑,一寸,两寸……

可这点距离在执剑的人眼中不值一提,他伸直了胳膊,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剑重新抵到她喉间。

她还想往后退,却不能够了,剑已经刺破她的喉咙,那人的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只是轻轻瞟了她一眼。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想起了马车边上,高高在上,俯视自己的那双眼。

她活不成了。

“她是无辜的。”

“我要那封信。”

颀长的身躯立在她身侧,依旧高高在上,她艰难地望向他,姿势极其扭曲。

两人一左一右,都不曾看她,刚才兵刃撞击的声音也停了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

“给你。”良久,刘弘元从胸前掏出信封,递到那人面前。

查看了一眼信上的火漆,那人收了剑。

“撤!”

“冒犯了。”刘弘元蹲下来,将陈千俞打横抱起:“我们得赶紧回京。”看着仅剩的三四个人,他一脸凝重。

“谢谢你救我。”她没有再提不想回京的事,毕竟当下刘弘元是她最后一根稻草。

接到府里的消息,郑均泽匆匆忙忙地从官署往家赶,一进门就直奔郑均为的院子。

左侧的厢房里,床上躺着一个人,弟弟和父亲都在床前站着。

他走到跟前,看到那人的脸,不由眉头紧皱,心中大呼不好。

是赵熙。

那陈千俞呢?

他看向郑均为,这才发现他衣服上血迹斑斑,混杂着泥土,全身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他又看向郑怀安,父亲朝他试了个颜色,两人准备悄悄退出去。

“父亲要去哪里?”郑怀安刚迈出一只脚,便听到郑均为在身后说。

“之前信誓旦旦地说要接人回京,如今人失踪了,就要躲了?”郑均为眼眶通红,逼视着郑怀安:“如果不是你,她如今还在严州城里好好待着!”

“均为!”郑均泽赶紧拦在弟弟面前:“眼下最要紧的是找人。”说罢,又焦急地望向自己的父亲。

“我会派羽卫……”

郑怀安话说到一半,便被郑均为打断:“不劳费心,人我自己找。”

“出什么事了?”韩江颐火急火燎地走进来,看到僵在原地的父子三个,径直走到郑怀安的身边。

“不是去接人了?人呢?”

“失踪了,具体发生了什么得等赵熙醒了才知道。”郑怀安回答道。

韩江颐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马上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抓起丈夫的衣袖就往外走。

屋内顿时只剩下郑均为兄弟两个。

“哥,你猜,爹娘现在更担心千俞的安危,还是……郑家的安危?”

“在这个关头,他们是怕千俞真的出了事,还是怕她落到有心之人手里,成为刺向郑家的一柄匕首?”

四目相对,郑均泽愣了一下,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似乎真的想要一个答案。

“你莫要瞎想。”知道他此刻心里难受,郑均泽只得劝道。

郑均为却像没听见一般,继续说:“十年前,爹娘提着我去向越贵妃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