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火,事后州里肯定会彻查。郑均为不是州衙的人,却及时地出现在这里……
方才一片乱哄哄,即使有人看见了,也无暇顾及,如今火扑的差不多了,他这样堂而皇之地站在这里,被有心之人撞见,怕是有嘴也说不清。
“我把人引开,你赶紧离开这儿。”她附在郑均为耳边,小声说。
意识到人要离开,郑均为的手下意识地握紧。
陈千俞不敢再逗留,一点一点把他的指头掰开:“你快走。”然后起身朝着吴修说的方向,快步走开。
离火源越来越远,周遭的灼热感一点点消失,走到拐角处,她还是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一眼。
她看见郑均为手臂无力地垂着,看见他缓缓站起来,晃了两步,踉踉跄跄消失在黑夜中。
“今夜的事,还请吴班头为我保密。”陈千俞停下来,突然冲吴修行了一礼。
吴修的身形本就高大,如今她上身弓着,更是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静默良久,头上才传来一句:“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
陈千俞直起身子抬头,看向吴修,此时的他,跟平常并没有什么两样,依旧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波澜。
但他这样问,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
吴修是州府的班头,维护此间秩序是他的职责。他既然看到了郑均为,心里应当清楚,今夜的火和他无关,既然无关,她便希望他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这样,便可少去一些麻烦,仅此而已。
至于他是哪种人,她与他,也仅是照过面,既无深交,又从何得知。
“那日的事不是我说的。”吴修又开口。
“哪日?”没头没尾的,陈千俞不免有些疑惑。
“来青阁的掌柜上堂那日。”
她这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周绮文上堂那日,州衙外面,他曾劝她快回官舍,莫要多事,后来她回到家,与母亲起了争执,这事他竟然也知道了。
他这是不想让她误会,自己与周绮文相交的事,是他说出去的?
她从未这样想过。
“我……”陈千俞正要解释什么,刺史李文昊和陈清延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大人,父亲。”陈千俞乖乖行礼。
“今夜的事,千俞受惊了,好在纵火的人已经抓住,只是官舍损毁严重,需得修缮一番,我已命人在城中寻了一套宅子,你们搬过去暂且住着。”
听了李文昊的话,陈千俞心里一紧,毕竟郑均为前脚刚走。
“纵火的人……”陈千俞话未说完,便看到李文昊身后,父亲朝她摇了摇头。
她连忙住了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心切,竟忘记了父亲一直以来的嘱托,不要插手官衙中事。
“无妨。”李文昊注意到了父女暗中的交流,回过头对陈清延说:“你总是太过小心,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说罢又看向陈千俞:“城中赵家今日得了判罚,心中怨恨,便想一把火把官舍烧了,许是西北角偏僻些,这才被他钻了空子。”
“好在人已经抓住,不是私仇,你们父女二人也能放心了。”
“谢过大人。”听罢这一番解释,陈千俞心中竟有些庆幸。
还好赵家恨的是官府,而不是郑均为,不然他一个外来人,面对赵家的明枪暗箭,该怎样应对。
“俞儿?”陈千俞正想得入神,突然听到父亲在唤自己。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只剩下了她父女二人。
“大人已经走了。”陈清延上前一步,站到陈千俞面前:“这实在是无妄之灾,好在人没事,咱们今夜便搬走。”
“嗯。”陈千俞应了一声。
陈清延看着眼前的女儿和不远处的一片废墟,长长叹了一口气:“唉,你屋里的东西,烧了个干干净净。”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