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有些冷嘲道:"这帮妮子,背地里总说我幼稚。实际上,我比你,比赵文芝等人,都看得透彻。可惜,你若只满心惦念嫁东不成嫁西家,白废了这段交情。我最后再留你一句,你我命虽轻,可也别全压在功利上面。"
说罢,她绕过她,径直走了出去。
温昭柔静静坐着。直到小二进来查看这屋,她才起身出去。
可那小二收拾桌台时,还是看到她折返回来,一手捞过桌上的一样东西带走了。
长安楼出来,她在街上游逛。
一路酒楼,挽月湖,鱼行,布铺……走走停停,不知去哪,可也不愿回去。
两个孩子从她的脚边跑过,抢着一串糖葫芦吃。忽有一个一头栽着她腿上。
退出来后,两颗大眼睛怯闪地望着她。
她向他笑了一下,兜里摸出几个糖块。弯下点腰,手掌摊开,孩子的眼中立刻闪出亮亮的光,脆生生道了句"谢谢姐姐",糖块都拢在小手里。摇摇晃晃地刚走几步,拥上来几个小萝卜,吵吵闹闹,与他们平分尽了。
她就站着原地,一路看着他们走开,直到拐进一条岔路的小巷里。
白日里,温府所有的慌张,似是都寂去了。
月圆在空里露了面,影影绰绰。穿过薄薄的云层,只露出牙儿,才回了府中。
通常,这沿湖的两旁是点着灯的。可今晚,不知是有人吩咐过了,还是丫头忘记点。
唯有温平隽与吕雪厢房中的灯火,隔了纸窗,却也泄出些微弱的光。
温昭柔只是往那里望了一眼。就看见纸窗映照的剪影里,父母二人对站着。
便停了下来。
吕家家风的耳濡目染,吕雪从不轻易吵架动怒。再大的气与结,都应能找到更平和的方式解决。
可今晚回屋时候,看见书房内灯火通明,温平隽仍在烛火下伏案。她的一口气忽然顶上咽喉,憋了十余年,竟压不住了。
原来眼前这个男人,也能让她失望至极。
开口,就有些冷:
"有些话,我早想问,也没有问。再不问,怕是没有机会了"
温平隽刚抬起头——
"从前,我怕是我多心。可这一回,昭柔从香槐回来,我才发现事实如此。你对她过分严苛,几乎,已算是不可理喻!"吕雪的声渐渐染了哭腔:"五年前,我全依着你,就把她送去了香槐。五年,整整五年!你从不准许让她回盛安一次,一问,便推托是要静心修养。从小到大,她哪件事,我不依了你!你说是为她好,如今这个情势,你撒手一放,便不管了!"
"你要我如何,让皇上收回圣旨吗。"温平隽冷冷道。其实他嘴里险些滑出一句,这般情势不也拜温宇害的?可怕吕雪听了更加多想。忍一忍罢了。
吕雪忍着哭腔:"自她回来,你未露过一个笑面……你告诉我,你曾对我的女儿,尽一日父亲该有的爱护吗?"
温平隽疲惫地抬起手在空中止住:"我不想和你谈这些。"
他将书摞叠起,转身往厢房里走。
"你别忘了,她才是你我二人的女儿!"吕雪向他背后抑着颤抖喊道。
"我何尝不为她着想!若真养成了思月那个性子,这以后进了宫里面,谁惯着她?我若不是心疼她,何必费此苦心。这三个孩子,我分明最喜欢昭柔。夫人,你难道不知吗,这么多年,我对她寄予的期望,那是任谁都比不了的!"
"所以呢?"吕雪带了嘲意地笑,"你的希望落空了,你对她的计划落空了,你就不管不顾了。"
"我如何管?如何顾?圣恩难判,圣上使我措手不及!"温平隽瞳孔微抖,双手抱拳向天:"领了这旨意,一进那宣政殿,满殿同僚接连道喜……你又能知道这是何种滋味?你要我如何,后日笑着,求着,把她嫁去!"
"就那一个身份。对你来说,就能把我们的生活,昭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