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我总不能抢了你这——连中三元的状元郎的风头啊!哈哈——"
路云礼额上冒了些汗,想不透自己是该作诗,还是不作了。今日他一站出,太子爷便夸捧他。可那夸捧,你听出不甚真心的,好似是将别人常常赋予他的些个好词揉在了一起后一股脑地丢过来,丢过来……是发泄般,丢得他措手不及。
刘渊幽幽飘入了一句:"这人打仗,是须做足气势。可兵戎相接,太早分出胜负,还没阵前的鼓打得有响,也不好看。"
在座的诸人脑袋都嗡嗡的,抿两口酒,纷纷看向刘洵是什么反应。这时仿佛都有了默契,一并交付给他某种信任,本该肩负起歪曲这种字字锥心的话的责任。
可是不等刘洵说话,五皇子腾得站起来了:"我打!我来打!我打得最响!"说着,便甩开桌椅要朝大鼓冲去!
——许多人被惊吓住了。刘洵笑呵呵地走过去将他摁住,问他想不想再和赵姑娘坐一桌。五皇子两脸一红,一下又低着头坐下了。
场面已经够乱,路云礼此时也不遑再推让,作辑道:"臣也赋一赋雅兴,即兴作诗一首。劳诸位赏脸。"
只见他执觚起势,念道:
【夭娇朵折柳,情天碧江月。
灵犀呼梦蝶,卿云落启蛰。】
“真美啊,”
温昭柔看过去,是赵文芝在她耳边小声地呢喃。与温昭柔对上了眼睛,她马上俯下身来小声问:“你觉得呢?”
温昭柔正在看路云礼。少年一袭水蓝长衫,气质清逸,通身文人的气派,却没有一分老学究身上的沉古。眉眼间,只见得蓬勃的肆意潇洒。
她点点头:“我也喜欢这个。”
忽然,她觉到头顶一道不善的目光。回头一看,不免笑了。她和赵文芝眨一眨眼,往她头顶看去——赵文芝一回头,正对上了刘能多气鼓鼓的一张脸。
赵文芝叹气,扭回头,脸上却也有了笑意。
听罢这一首,听客皆怔住。第一反应已不在路云礼,而是落到太子身上了。
刘锦峪觉不出个明确的好坏。他自觉自己那首也不差。可列坐下若有若无的目光多少慌乱了他,得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夸赞的:
"好啊。不愧是连中三元的状元。"
太子自是不该输的。虽说对弈的是状元,那也是不该输的。挨着太子的宾客,也在思忖着该说些什么,囫囵过这一局。莫要让他们再较个没完了。
可是刘锦峪绝不会容许今日被落入与路云礼旗鼓相当的残局中去的。早在路云礼的风头弥漫盛安城,那时刘锦峪便想得很明白。今日若聚,众人都在,定要抓住机会踩他示威。
他这话赶着话便来了:"方才那首随口吟来,粗涩结尾,确是配不上云礼的诗。待我马上再吟一首来。"
……
满桌皆静默了。太子要吟诗,无人敢语,就待太子能吟出诗。
刘锦峪说吟诗,可眼睛黏着青觚里的水波发呆,看上去倒像把心思完全都抛出了船外、游入了挽月湖、彻底沉了水底的……他也想不清楚这时自己正在想什么。本想随便捕些灵感便吟一首,可放空捕捉这么久了,还是脑袋空空。他暗怨倒霉,难道今日真就要在这破船上丢了威严。
而此时,最盼着太子能作出诗,也最害怕太子就此作不出诗了的,一定是路云礼了。他只恨当时情况急危,自己来不及另想一首。
快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太子殿下的专注力似乎还没有从湖底捞上来。
路云礼的呼吸也渐渐变得重了。
——六皇子忽然起身。他默然走到了太子的身边,俯身和他耳语几句,又托壶为太子斟了杯酒。
待他再回去,神色一如往常的坦然。而太子再一次动了那酒壶……神情却有一瞬的愣色,他左看右看,擦了下桌子,便又将酒壶放回去了。
"咳,"
太子再次轻咳,座下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