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兴致会被消磨更快罢了。"
"芸湘"此名——刘渊先是疑心着自己,怎么从未听过,于是问:"这姑娘是?"
刘锦峪心中大事落定,正没兴致搭理他,眯起了眼养神。旁自有刘洵替他回话,连连称叹起来:"大哥,芸湘姑娘师从柳陌坊,属是位佳人,姿态可爱,抚得一手好琴。比宫中的画音阁,更甚风韵。"
"柳陌坊"三字一出,后面话全然不必听!
刘渊沉气。默了会后,才叹声道:"我从前,从未与你们出来过……真是,唉……"
刘锦峪早料他这副苦相,看了心里就冒烦。险说一番冷语,又不好破了宽和的气氛,于是连连拿眼睛剜他唉声叹气的脑袋。
倒是刘洵笑意不减的,出来应话了,还为太子解释:"太子常劳累。偶尔见个体己人,聊几句温话罢了,大哥勿要作真才是。"
刘渊别着嘴,假意去倒茶,动作又很大。可也知说不得太子了,转念一想,便拿刘洵来教话:"六弟,你也是应成家的人了,大哥早教导你,这玩心要早收一收。怎得如今看来,竟是一日未轻减啊?"
刘洵不以为意,缓而轻佻地:"大哥,怎得又聊到我。我这样一人,你也识得清。娶妻之事,哪时与我相符过?”
"有何不妥?你要如此继续虚度此生了?"刘渊拔高声调。
刘洵轻轻摆了两下扇,笑意只轻松:"我只苦于此生短,比不得半溪明月,一枕清风。左不过我所愿不离此,又何苦从旁自寻烦恼。"
话音未落,刘渊重新皱了眉——只因他看到太子爷,此时正急于拿眼神招呼着左右,那意思,是叫这些人都"好好听听"——怒火冲头,气得马上向刘洵:"甚么歪理?"
刘洵笑过两下,十分坦然。但也转了话锋道:"自然,我虽是闲人一个,可也不敢忘记我是承了福的。若无诸位哥哥在前事忙,也不会有我这做弟弟的几日逍遥可享,所以心里常怀感激。"
这两句讲得不急不慢,不顿不轻,倒使人很能入耳。刘渊一下忘了后话。刘锦峪,倒突然忧绪良多的:
"我这几日时常想一个道理。人活这一生,活的是什么。细细算来,不过眼前的几天罢了。匆匆忙忙,身上没有力气了还不算什么,怕只怕有一日,心里的气力都尽了。可惜有人到死都以为,终日忙碌便可消抵了苦。难道不是这人世间最大的悲哀?……罢,我说的话,到了你们那,就是无道理了,我有时不愿说——总之,我就是终日的心力憔悴,才落得久病,实际,净是些心病——”
讲到此处,他顿一顿,才又说,“如此罢。等芸湘姑娘来,请她先自去船下的散席坐一坐,也不必报得来历。这样旁人才知道,若论才情与姿态,她也是一点都不输的。"
刘洵面上受听,实际随意瞄着刘渊。
刘渊听过这番,憋着气从鼻腔里呼出来,忽叫旁侧一人,正安分坐着,就问他:"路云礼,你出身草民,你如何看。"
刘锦峪正陶醉于满腹感慨,硬生被刘渊一句问话截断了。的确不爽利,但此时也露笑看过去:"云礼乃新科状元,自是有真才实学的,才能与你我同坐于此。那便也说说罢。"
路云礼唐突被点,有些慌乱,拱手就谈:"臣,本愚木。自幼所求,有布衣之暖,一室之睦即好。或能有伊人同我心,携手斑白之老。"
……
刘洵细细笑着。看他一眼,又看看刘锦峪。
刘锦峪心里发恨地骂他。装腔作势也不懂分个场合,果真死读书的做派,难以成器的。但面上不显,只笑予刘洵:"你瞧此人,多迂。方得你多与他相教几番,往后才肯带出来了。"
刘洵却看出路云礼说话,眉间似有恍惚意,怕是心里已有所属。便调笑他:"云礼兄,你莫要早早急了成亲之事。你可知,连中三元的状元郎,你这样的风头有多大?我实不忍心,怕误掉了城中多少姑娘的芳心。便将自己好好留着。"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