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派来的人(2 / 3)

次日,娇灯坐在桌旁练字。

兰絮敲门进来瞄了一眼宣纸,柔美清丽的簪花小楷可不像是只学了几天的人能写出来的:“刚才夫人身边那个丫鬟叫我问话。”

娇灯笔尖一顿,墨点瞬间毁了一副好字,她不甚在意地拿起这层纸,揉成一团丢在一旁纸篓中:“说了些什么?”她早知这些丫鬟都是那位嫡母的眼线,娇灯想不明白,她们一个乡下丫头和一个戏子出身的妾室,到底如何招惹这位曾经是郡主的夫人,值得她如此费心?这其中怕是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事。

“就问我一些琐事,我便如实说了。”兰絮将那团纸递到烛火上点燃,这字可不能让他人瞧见。

娇灯继续手中的动作,不甚在意地道:“倒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她觉得自己演得还挺好的。

“主子传来消息说,村中多了不少外乡人来打探关于三小姐的消息。”

娇灯轻嗤一声:“她这是怀疑我的身份,毕竟叫人杀了那真小姐,怎的还接回来了。”

“姑娘放心,主子早已派人装成老妇传了消息给她,只说没来得及下手。”兰絮没打扫烧成的灰烬,等着娇灯写完手中这幅。

娇灯倒是毫不担忧,嫡母怀疑是怀疑,但是没有证据,那就戳穿不了她。

兰絮又道:“姑娘可知夫人让我做什么?”

娇灯停下了手中的笔,捏着写好的纸张吹了吹,可惜这幅写得好,还是不能留下:“让我猜猜。”她走到烛火旁,看着纸张染上火苗,逐渐化为黑灰。

半晌开口:“听闻我的嫡亲姐姐,乃是北都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她将燃剩一角的纸张丢进纸篓里,眯着眼睛拨弄着烛火。随后她带着些笑意:“不过如今看来,好像是我的脸更胜一筹。”

兰絮听答非所问的话一愣,她以为这个将军府被捧着长大的小姐,家中未有过腌臜事,怕是琢磨不明白内宅的这些弯弯道道,没想到她竟想通了此中关节。

“小姐想要怎般做?”

“你主子不是让我成为相爷器重的女儿吗,这般优秀的嫡姐不正好就是踏脚石。”她说完没等兰絮回应,上了塌,天色已晚,该睡了。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都如往常一般,没有什么风浪。

这日夫人身边的那个丫鬟又来了,说姨娘的病症好了,叫娇灯前去请安,娇灯收拾一下就往前厅去了。

这次前厅多了位美貌妇人,她手中紧捏着帕子,不停地向门外张望,远处出现身影时,她眼中有泪光闪动。

这是她亲生女儿,可自生下来十六年未见一面。

“给父亲母亲、姨娘请安。”娇灯先做全了礼数。

文相看着如今一改往日瑟缩的娇灯心中甚为满意。

“这宫里来的嬷嬷就是教得好,这才几日,已然是这般落落大方”,说罢她又转身面向文相:“老爷,前些日子教娇灯琴艺的先生还和我夸了好半天,说娇灯有天赋学得快还好。”

“哦?还有这等事?”文相打量着面前比大女儿还出挑的小女儿,若是给她养到嫡母名下,怕是不亚于大女儿的风华,可配个皇子当侧妃。

“可不是嘛,上前来娇灯,这是你姨娘,她可念你得紧呢。”

娇灯走到那位妇人面前,红了眼眶,喏喏道:“姨娘。”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会演戏了,眼泪转瞬就来,这位妇人是身份低微的妾室,连出府的权利都没有,从未见过真的娇灯。

其实娇灯心中多少有些真的不是滋味,她真正的女儿早已下了黄泉,自己只是个赝品,世上普通人家的幸福,在高门大院中总难两全,连简单的父母相伴,儿女绕膝都做不到,每日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三姑娘长得真好。”妾室不可直呼小姐名讳,也不能自称母亲,只能恭敬地喊一声三姑娘。

妇人打量着女儿,身量高挑,肌肤如玉,就如好好教养的女儿般,甚至还出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