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澹不解的回答,让许娇河分不清他究竟是真的没听见,还是听见了装成没听见,给自己台阶下。
不过怎样都好,若是明澹计较这声“夫君”,她还真的只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没事没事,不过是一些脑海里的呓语而已,宗主不用放在心上。”
“那好,时间已迟,你可要随我去荡心池接受治疗?”
铮的一声嗡鸣,明澹的本命灵剑消弭在他的掌心。他的衣袍和发冠在刚才变化万千的教招中,依然保持着整洁不染的模样,反观许娇河这里,衣裙散乱,长发不饰,实打实的不成体统。
许娇河脸一红,声音越发细若蚊蝇:“宗主且等等,待我洗漱了便跟您去。”
“嗯。”
庭院到房间,尚有几十步路。
明澹坠在许娇河身后,忽然道:“娇河君观此剑招,可有任何想法?”
头脑空空的许娇河道:“很好,看着很厉害。”
明澹也没计较她言语的浅薄,径自说道:“若昙光明磊落、心怀同袍,早在惊剑诀大成之时,就把招式口诀都公开了,可惜这套剑法对练习者的天赋和要求着实苛刻,许多人终其一生,都难觅一线天光,所以魔族才会对凝聚了若昙心得感悟的《惊剑册》如此趋之若鹜。”
他的话语尚有未尽之意,许娇河却也听了个明白。
魔族趋之若鹜,小洞天的修仙者难道就不渴望?倘若他们皆以为纪若昙死后,《惊剑册》也顺理成章到了自己这里,那恐怕一天安宁日子都过不下去。
许娇河被这烫手山芋弄得束手无策,便想把麻烦推给明澹:“我根本不知道这东西在哪里……我拿了怀渊令,连夫君的房间都进不去,说不好魔族想要的东西就被封印在那里。”
她头也没回,自然看不见明澹的眼神变化,只听见他问:“娇河君也进不去若昙的房间吗?”
许娇河点点头,沮丧地说道:“夫君哪里会把什么要紧的地方托付给我。”
“别这么想,也许他是为了保护你。”
明澹顿了顿,“毕竟有时候,一无所知的人才最安全。”
许娇河不察他话里的深意,两人又走了几步路,她见半掩的房门近在咫尺,便道:“那我先进去洗漱,宗主且等等。”
有明澹在外,许娇河不好向往日里那般拖拖拉拉。
她就着露华的手重新匀面梳妆,又记起兰赋的告诫,将日夜不离身的柳夭解了下来。
露华瞧着奇怪,许娇河对她解释道:“夫君铸造的剑杀意太重,荡心池里带不进去。”
这一通解释下来,露华的眼神越发怪异。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目送穿戴一新的许娇河推门出去。
……
“叫宗主久等啦!”
许娇河三步并做两步,来到明澹身边,她的唇畔洋溢着惯常的笑,半是讨好半是天真。
明澹伸出食指在地面一点:“那就走吧。”
拔地而起的白光吞没了两人,许娇河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置身于前几日让她半死一回的悬崖边。
明澹面向对山,又从指尖打出一束光去,熟悉的云层之间,半透明的天梯无声蔓延。
鹤鸣声在阒寂的空渊回响,越发显得群山高峻。
明澹立在崖边,等候天梯到来,没有半分释放灵力的架势。
为什么宗主带她也不用飞的?
怕不是还要两个人一步一步走过去??
许娇河小心翼翼地往山下探上一眼,脚边的碎石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也是这一眼,令她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顷刻消失无踪,心里咚咚打起退堂鼓。
“宗、宗主,我们等会儿再过去吧,我有件事想同您说……”
许娇河踟蹰在悬崖边,开始存心拖延。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