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章卿。朕记得你当初不愿离京,但王卿一定要将你派到地方历练历练,朕想了宰相起于州部,也就索性让你去了吧。” “如今一看真可谓得人,你倒是在地方磨炼出来,凭你在地方的功绩远胜过他人几十年的亲民官。朕想你既是回朝了,那便暂且不要走了吧!” 章越心底叫苦,但面上听了官家这句‘宰相起于州部’还是颇有深意的。 章越想起方才官家对于王安石变法的担心,官家调自己回京是不是打算接手变法的事呢? 想起司马光在洛阳的话,可能他也察觉到了什么? 不过章越无暇考虑太多,将所有想说的话都放在心底,面上还是欣然谢恩。 官家兴致非常高:“朕与章卿许久没见了,来人,摆宴。” 章越没料到皇帝还有赐宴这一流程。 宴上官家对章越继续问道:“你在西北与团练使处得如何?” 团练使是高遵裕。 章越谨慎地道:“陛下,高团练练兵有方,又素来谨慎,这是臣不如他的地方。” 官家闻言笑道:“从你口中便听不到旁人的一句不是,不过也好,团练使这人朕也知道,看在太后的面上,有时候朕也难以说什么,但章卿的委屈朕都是清楚。” “是了,高太后一直说你是辅国良臣,一会儿你回府了,还有赏赐。” 章越再度谢过,官家点了点头。 酒过三巡后,官家突然叹道:“章卿你出了趟京回朝后也太谨慎了,看来以后是难以与朕说心底话了。” 章越一愣,他也是低估了官家。官家身为皇帝也是烛照一切,有时候你有没有与他说心底话,他的内心也是一清二楚的。 上位者当久了都有这样惊人的直觉。 章越道:“陛下如今权威日重,而臣亦非当初的小臣。臣如今也是顾虑太多,什么话都要三思而行,有时不敢似从前直言谏君,还望陛下明察。” 官家听了点点头道:“这句倒是你的真心话。” 顿了顿官家又笑道:“这点子正可不似你,他为崇政殿说书后,可谓是屡屡言君,常说些犯忌话,让朕下不了台阶,不过王相公也不说他什么,倒是奇了。” 章越心想章直是你发小啊,又兼官位低微,当然是说起话来无所顾忌。 但有章直在天子身边能够替自己说话,倒也是让自己章家有个随时能和皇帝说上话的人。 宴后官家又对章越赏赐许多,还命宫中的马车亲自送章越回府。 想起阔别数年不见的妻儿,此刻章越心底早已是十分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