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王安石道:“臣观夏主年幼,是以无谋,故而借兵于契丹。契丹可以扰我,却不能胜中国。即便契丹来攻,边事亦不至于狼狈,只要我军屯兵谨守边界即是,所虑的不过是粮草不继而已。” 冯京道:“我恐怕是重蹈庆历覆辙!” 冯京说万一如庆历时,辽国与西夏联兵怎么办? 官家看了冯京一眼,心想莫非到时候请你岳父富弼再往辽国一趟? 自上次屈辱的和盟后,这一次不知辽国又要开什么条件了。 官家向冯京问道:“若朕以给夏国之岁贡转输给契丹,换得契丹袖手旁观,容朕真灭了夏国,如何?” 文彦博,王安石一并摇头。 冯京道:“契丹之中也有远见卓识之士,不会贪图小利,而坐视夏国为本朝所灭!” 冯京说完,文彦博便道:“无论是战是守是和,臣请先弃啰兀城!” 官家闻言默然,眼下种谔在啰兀城,抚宁寨连战连捷,击退了梁乙埋十几万大军的围攻,但因为契丹出兵的缘故,使他此刻要弃了啰兀城实在是非常的不甘心啊。 文彦博道:“陛下,河东吕公弼已探查到边境契丹兵马频繁调动,若迟了一步,恐怕悔之晚矣啊!” 冯京,王珪亦道:“臣请陛下三思啊!城池可以再修,若是种谔所率的两万精兵,十万民役有什么闪失,不仅鄜延路不保,连陕西路也是危险。” 官家这时方道:“朕悔不听郭逵之言!” 郭逵当初力阻对横山用兵,故而被韩绛排斥,从节镇鄜州的任上,改调去秦凤路任兵马总管。 什么鞭挞四夷,什么复兴汉唐故土,如今面对西夏都不能胜,还最后功败垂成。 官家想到这里,仰望苍天心道,列祖列宗,难道朕一直所为真是错了吗? 即位五年来,朕兢兢业业,旰食宵衣所为的一切,那么多的钱粮投入,那么多的物力人力,都是井中水月,徒劳无功吗? 看着官家的神色,王安石一言不发,文彦博,王珪,冯京都是道:“陛下,保重龙体,日后再徐徐图之便是……” 官家无力抬了抬手,他此刻觉得一阵阵地头晕眼花。 一旁内侍都是关切,官家虽不过二十多岁,但如仁宗皇宫,英宗皇帝一般都有气怒攻心时,便头晕目眩的毛病,甚至会难以言语。 众臣们不再多说。 内侍连忙端上一碗茶汤,官家呷了一口,定了定神道:“立即召郭逵回京。” 官家心想,以后如何对夏作战,还是要听听这位宿将的。 怎么没看到吴充? 官家打量了一下,但见枢密院里文彦博,冯京都到了,唯独吴充不在问道:“吴卿呢?” “回禀陛下,吴充在枢密院等一份边报!” 正说话间,众人看见金明池边身穿紫袍的吴充正疾步赶来。 “陛下,请恕臣来迟了。” 官家问道:“吴卿,等得是什么边报?” 吴充道:“启禀陛下,是秦凤路经略安抚使韩缜,秦凤路兵马都总管郭逵联名上奏的,再经由陕西,河东宣抚司韩绛转发的捷报!” “哦?”听到捷报二字,原先是精神萎靡的官家忽然间精神一震。 …… “速禀朕来!” 文彦博看着一副小心谨慎样子的亲家吴充,在契丹出兵的情况下逼迫宋军不得不屈辱地在啰兀城城下退兵,官家亦不得不吐出这块费尽气力却没吞下肚肥肉时,他若能拿出一份捷报,那当是如何? 文彦博深感这位小自己十五岁的亲家,日后仕途上怕是不止于眼前的枢密副使啊。 吴充将捷报呈给文彦博,如此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