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之间,人情熟络。他们身上有臣称之为资源之物,这也是一等人才。” 官家闻言吃了一惊,章越分明是拿交引监的差事,拿去交换大臣们所谓的资源,这等卖官鬻爵之举,居然也能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人情熟络也是人才?”官家反问道。 章越道:“正是如此,交引监也是衙门,而且在洛阳,陕西,汴京三地,如此便要与官员往来,在地在京的各个衙门打交道。” “若臣尽是用些能办事却情面不熟的官吏办事,那么他们纵有再大的本事,却连衙门的门都进不了,更不用提与衙门打交道了。” “还有……” 吕诲在旁看得是目瞪口呆。 但见章越说得义正严词,好一顿抢白竟将官家说得哑口无言。而且这一番长篇大论竟还没有停下的意思,但见章越越说越是激动,一时不慎口中喷出白色唾沫,竟飞溅在官家的面前的案几上。 吕诲听着章越越说越理直气壮,竟然是一时忘了出言提醒,他先前是又惊讶,如今竟是觉得好笑起来。 竟有臣子如此抢白天子的? 这还是说得没完了吗?这口中唾沫乱飞,都要喷到官家的脸上去了。 吕诲在旁重重咳了一声,章越听吕诲提醒这才缓了下来道:“其余的容臣以后再说……” 居然还没说完?难道是话痨不成? 吕诲心道自己真是小看了章越,平日看他如此谦退有礼,哪知竟是如此较真的性子,连官家面前也不留一点余地。 官家不由怒了,纵使章越说的有道理,但他毕竟是臣子哪有这般的道理。 你章越是不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这官家? 官家毕竟刚当皇帝,权威未立这刻也不知如何,此刻恼羞成怒地道:“用人的事不说,那么交引监账目不清总是真吧!” 这天下衙门的账目就没有一个清楚的。 官家长出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了一程,正要斥责章越对交引监账目隐报的责任时,却见章越将白简夹在腋下,蹲下身子从靴页里取了一本薄薄的类似帐薄一般的东西奉上道:“启禀陛下,这交引监帐本臣一直随身带着,还请陛下查账,若有一丝不清楚的地方,臣便……便一头撞死在这金殿上!” 章越朝殿角的三人合抱粗的立柱一指,然后毅然决然地递上了帐本到君前。 官家也是惊呆,他没料到章越居然随身带着帐本,此刻他也拿章越没辙,此刻为了挽回颜面不由重重拂袖对章越斥道:“狂妄!” 说完官家惊怒交加地便要离殿而去,但袖子一挥却发现一动不动,转头一看原来是章越拽住了他的龙袖。 章越将帐本奉上,仿佛如一头倔牛般道:“请陛下过目!” 见此一幕,吕诲老官宦同声惊呼。 “大胆!”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