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出,在场的进士们再度疑惑不解。 “圣贤也不是无所不知,我们读书人也有很多人,皓首穷经而不知农事。” 一人言道:“那么我们争这菊之落英,岂非无意?” 章越笑道:“话不可这么说。能知农事者,自有农事者知之,好比写伤寒杂病论,水经注的作者一般。天下必有学这门学问者,再以学问书之,这叫术业有专攻。” “好比菊花是归于草木,找一个通草木之学的人来请教。若没有这样的通才,那么请一个专门通晓菊花的人来请教,这不是比去问陶渊明,屈原更好么?若是有这样的人才,我们请他写一本关于菊花的书来,以后天下的读书人要问菊花落英不落英就看他的书好了。” 章越说完,众进士都是释然了。 至于王陟臣则更是佩服,这场菊花落英之争,他也有听闻,但答得最好的,他觉得当属于章越。 此人是卿相之才,幸亏方才听了刘奉世的一席话。 于是王陟臣端起酒盏起身走到章越桌案前笑道:“状元公此言极好,在下敬你。” 章越见王陟臣举盏也是有些意外,亦是起身举杯。 之后二人找了个地方深谈了一番,倒是消解了不少的误会。 而眼见王陟臣主动向章越敬酒,又是一番深谈,这修好之意也是再明显不过了,之前众人都以为二人有些芥蒂,如今看来不知章越用了什么办法倒是折服了这王陟臣。或者是王陟臣自己想通了什么。 同年之间,都深知以后还有更残酷的官场要应对,故而近一个月的期集倒是没有起太大的波澜。 之后天子定下闻喜宴之期,闻喜宴后吏部将注授新进士官职,然后这些同年们就各奔东西了。